第九十節 宴瑤池(1 / 1)

本名“八聲甘州”。樂府“八聲甘州”名頗鄙俚,予愛其法雅健,因采東坡《戚氏》一篇稍加檃括,使就新翻,仍改其名。

玉龜山,阿母統群仙,幽閑誌蕭然。有金城千裏,瓊樓十二,紫翠霏煙。穆滿當時西狩,八駿戲芝田。駐蹕瑤池上,命賜華筵。

天樂雲璈鼎沸,看飛瓊舞態,醉飲留連。漸月斜河漢,霞綺布晴天。望神州,東回玉輦,杏花風,數裏響鳴鞭。長安近,依稀柳色,翠點秦川。

“賞析”

作者在詞前說得很清楚,他是“愛其法雅健”,才“采東坡《戚氏》一篇,稍加檃括”。可見,這首《宴瑤池》仍是作者的一首“翻新”之作。

在這首詞的上闋,作者用詞這種文學表達方式重新給讀者講述了小說《穆天子傳》,著重描寫了周穆王前往瑤池會見西王母時的場景,略寫了周穆王返回長安時的所見所聞。作者開篇便簡單介紹了西王母的住處和她的巨大權勢,“玉龜山,阿母統群仙”。然後,作者渲染了天上雄偉宏麗的建築,“金城千裏,瓊樓十二,紫翠霏煙”,這便是白樸心目中的天宮,頗有些氣勢。當時,人間天子周穆王和西王母素不相識,他正在駕車“西狩”,而他的“八駿”則在神仙種植的草地上嬉戲、奔跑,玩得不亦樂乎。不知是巧合還是注定,沒有任何緣由的,周穆王竟和西王母會合了,周穆王“駐蹕瑤池上”,西王母則表示“命賜華筵”,一場天人首腦間的對話就這樣展開了。

下闋,作者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以第三人稱視角,全知全能地描寫了宴會上的場景。“天樂雲璈鼎沸,看飛瓊舞態”,會上既有令人震撼、動人心魄的音樂——“雲璈”,又有美輪美奐、婀娜多姿的仙女的舞蹈。很顯然,周穆王有點飄飄欲仙、樂不思蜀了。不知不覺間,隻見“漸月斜河漢,霞綺布晴天”,天已經不早了,該是回去的時候了。依依不舍的周穆王終於“望神州,東回玉輦”,準備要返程了。“杏花風,數裏響鳴鞭”,周穆王是乘興而來,又是乘興而歸,他的馬車乘著風,在響亮的“鳴鞭”聲中,向長安進發。最後,作者借用周穆王的視角從天空俯視長安,隻見“依稀柳色,翠點秦川”,在燈火萬點的長安城中,周穆王看見了“柳色”;在雄偉壯觀的秦川,周穆王看見了“翠點”。這裏的景色雖不同於天宮,卻也別有一番滋味,周穆王大概很陶醉、很享受這一時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