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冬天到了。
青年詩人繼續給愛默生寫信,但從不提起他的大作品。信越寫越短,語氣也越來越沮喪,直到有一天,他終於在信中承認,長時間以來他什麼都沒寫。以前所謂的大作品根本就是子虛烏有之事,完全是他的空想。
他在信中寫道:“很久以來我就渴望成為一個大作家,周圍所有的人都認為我是個有才華有前途的人,我自己也這麼認為。我曾經寫過一些詩,並有幸獲得了閣下您的讚賞,我深感榮幸。
“使我深感苦惱的是,自此以後,我再也寫不出任何東西了。不知為什麼,每當麵對稿紙時,我的腦中便一片空白。我認為自己是個大詩人,必須寫出大作品。在想像中,我感覺自己和曆史上的大詩人是並駕齊驅的,包括和尊貴的閣下您。
“在現實中,我對自己深感鄙棄,因為我浪費了自己的才華,再也寫不出作品了。而在想像中,我是個大詩人,我已經寫出了傳世之作,已經登上了詩歌的王位。
“尊貴的閣下,請您原諒我這個狂妄無知的鄉下小子……”
從此後,愛默生再也沒有收到這位青年詩人的來信。
西方精神分析學大師弗洛伊德將空想命名為“白日夢”。他認為,白日夢就是人在現實生活中由於某種欲望得不到滿足,於是通過一係列的想、幻想在心理上實現該欲望,從而為自己在虛無中尋求到某種心理上的平衡。弗氏理論還提出了一個關鍵性的詞:逃避。也就是說,過分沉湎於空想的人必定是一個逃避傾向很濃的人。此言一語中的。這正是空想帶給人的極大危害性。
釣魚的秘密
羅傑走下碼頭,看見一些人在釣魚。出於好奇,他走近去看當地 有什麼魚,好家夥,看到的是滿滿一桶魚。
那隻桶是一位老頭兒的,他無表情地從水中拉起線,摘下魚,丟 到桶裏,又把線拋回水裏。他的動作更像一個工廠裏的工人,而不像 是一個垂釣者在揣摩釣鉤周圍是否有魚。他知道魚會來的,無疑。
羅傑發現,不遠的地方還有七個人在釣魚,老頭兒每從水中拉上一條魚,他們就大聲抱怨一陣,抱怨自己仍然舉著一根空杆。
這樣持續了半小時:老頭兒猛地拉線、收線,七個人嘟嘟囔囔地看他摘魚,又把線拋回去。這段時間其他人沒有一個釣上過魚,盡管他們隻處在距老頭兒十幾米遠的地方。真太有意思了!
這是怎麼回事兒?羅傑走近一步想看個究竟。原來那些人都在甩 錨鉤兒(甩錨鉤兒是指人們用一套帶墜兒的鉤兒沉到水裏猛地拉起, 希望湊巧掛住一群遊過去的小魚當中的某一條)。這七個人都拚命地在 棧橋下麵揮舞著胳臂,試圖釣起一群群遊過的小魚中的某條魚。而那 位老頭兒隻是把鉤沉下去,等一會兒,感到線往下一拖,然後猛拉線, 當然,他有魚釣上來了。”老頭兒收獲了魚,而他百發百中的秘密在於:隻在鉤子上方用一點誘餌而已!他一把線放下去,魚就會開始咬餌食,他會感覺線動,然後再把魚鉤從厚厚的一群魚當中一拉,有啦!
完全使羅傑吃驚的不是那位老頭兒簡單的智慧,而是這樣一種事實:那一群嘟嘟囔囔的人看得很清楚老頭在幹什麼,他是怎樣使用最簡單的方法獲得超級效果的,但他們卻不願學習,因此,他們沒有收獲!
世界有許多所謂的“聰明人”,他們知道成功需要什麼,但就是不想動腦去想、動手去幹,所以他們也注定一事無成。
幸運的魚
連續幾個黃昏,哲學家布喬經過那條小溪時,在一片垂柳下他總看見一位年輕人在那兒垂釣。他的手法與運氣不錯,連連釣起那些一兩左右的小魚,可他卻不要,又連連地丟在小溪裏。布喬以為他嫌小。過了一會兒,他拉上來一條一兩斤重的鯉魚,布喬叫起好來,心想這下他該露出歡顏了。隻見他小心翼翼地從魚鰓上取下鉤,愛撫地摸了摸活蹦亂跳的魚,突然,魚脫手掉到了水裏。希喬禁不住“啊”了一聲,年輕人回頭看了看布喬很晦澀地笑了笑。
布喬說:“真可惜!”
他含糊地搖搖頭,說了句:“幸運的魚!”
從他那憂鬱的臉色上,布喬看出他內心有著深深的傷痛。
布喬試著問他:“幹嗎要把魚釣起來又丟掉?”
他說:“我僅僅是在尋找一種折磨生命的感覺。”
“折磨?”
“折磨真是一種享受!……這幾天我一直在這樣享受著。”停了一下,他又自言自語,“可這真是一種享受嗎?”
年輕人直直地盯著布喬,像要尋根究底似的急促地問布喬:“你告訴我,被我放走的那些魚,算不算獲得了再生?”
布喬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他好,顯然他的心靈受到過莫大的打擊,如果布喬稍有偏差,對他的人生就可能鑄成大錯。布喬隻有碰碰運氣了。
布喬順手折了一枝柳條,插在水邊濕土裏,對他說道:“這柳條經過這個夏天,熬過了驕陽的炙烤,長出根須,到明年長成一棵小小的柳樹,對於原來的那枝柳條來說,它便獲得了再生。至於那些魚,它們被你的起便受到了傷害,如果被他人釣去,可能會丟掉性命。然而它們畢竟被你放了,他們需要去休養,去戰勝自己的創痛,也許有的會死去,而另一些堅強者會很快地活過來,對於它們的命運來說,它們也算是獲得了再生。”
“那麼人呢?”他問,“人是不可以再生的……”隨即他又悲歎起來。
年輕人的問話使布喬想起一個故事:
傑裏斯被巫婆挖去心髒,但仍未死,他在回家的途中遇到了一個賣無心菜的老婦人,問:“菜無心能活嗎?”婦人答:“能活。”又問:“人無心呢?”這老婦本為巫婆所化,便斬釘截鐵地答道:“必死!”傑裏斯抱著的最後一線希望被摧毀了,倒地身亡。
布喬給年輕人講完這個故事,年輕人提起漁竿,輕輕地拍了一下布喬的肩,說:“謝謝!我懂了!我還有心在。人的生命是不能再生的,但隻要心不死,毅力還在,肌體是可以再生的,心也是可以複活的,是吧?”
看到年輕人的身影漸遠漸小,布喬在心裏說:“謝天謝地,我沒有說錯話,一顆心再生了。”
哀莫大於心死,所謂的心也是一種希望吧,如果一個人失去了希望,他也就失去了這個世界。
誰騙了誰
有一個喜好交朋友,也喜歡邀朋友聚會,經常隔三差五的擺酒請客。這天,他又請了一幫朋友,他們是:螢火蟲、貓頭鷹、蠶寶寶、星星、蘋果和愛情。
在約定的時間,客人們一一到來,一一就坐了。
主人激動地看著他心儀的朋友,舉起杯說道:
“長久以來,我一直敬佩著你們——我在座的朋友們。我敬佩螢火蟲溫暖而明亮的光,貓頭鷹疾惡如仇的品質,蠶寶寶吐盡心絲的深情,星星的神秘,蘋果的甜美和愛情的醉人,讓我們共同幹了這一杯!”
客人們紛紛舉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這時主人提議,每位客人都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麵展示出來,給大家看看。
螢火蟲站了起來,使盡了力氣,憋紫了麵孔,但是太陽的光,它無法發光。
“對不起,尊敬的主人,我此時毫無辦法。除非到了夜晚才行。”螢火蟲惴惴道。
“那麼你坐下吧!”主人失望又不快地說。
該貓頭鷹表演了,可是貓頭鷹隻顧按著一隻燒田鼠大嚼,哪裏顧得上表演捕捉活田鼠,再說,客人家裏哪兒有活田鼠呢?因而貓頭鷹一邊大嚼盤中美味,一邊怪腔怪調地說道:
“尊敬的主人,我看這盤中田鼠夠味兒了,何必讓我再費心費力去尋找活物呢?”
“那麼你繼續吃吧!”主人沒有好氣地說。下麵該蠶寶寶的了。她扭動身軀想吐出絲給大家看,可半天也沒吐出來。
“你坐下吧!”主人向這隻笨蛋寶寶狠狠瞪一眼。
主人讓星星表演閃光。
可此時的星星隻是一塊極普通的石頭,甚至還布滿斑點,有些醜陋。
“嘿嘿!其實,其……我並沒有你們想像的那麼具有魅力。”星星尷尬地說。
“換下一個!”主人沒理睬星星的表白。
“我很甜美,很甜美!我一定會使您流口水,流口水!來吧,切開我吧,讓我成為大家的美味,大家的美味!”
蘋果唱完,在桌上一跳,立刻分為六份。
大家正要品嚐,卻發現一條又白又胖的蟲正從蘋果核中爬出來。
大家立刻大倒胃口,貓頭鷹差點把剛吃的田鼠吐出來。
“你回去休息去吧,讓人間最美好的愛情來表演一番吧!”主人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愛情身上。
愛情站起來,為每人斟上一杯說不出是什麼顏色的酒。
“現在,請大家品嚐吧。”
人們端起愛情酒杯,喝了一口。然而,味道卻不一樣,有人喊酸不可耐,有人說甜美異常,有人喊又甘又澀,有人喊又麻又辣又燙。又喝了一口,每個人都嚐出不同的滋味,一直到把杯中酒喝完,此時客人們已是情態各異了。有人狂笑著,有人痛哭著,有人沉默著,有人呼喚著……整個席間亂成一團糟。
“騙子!你們這些騙子!我原以為你們是世界上最值得我崇敬的朋友,而實際上,你們騙了我!騙了我!”主人一把掀翻了宴席,跌倒在地上,大哭起來。
主人隻看到了客人的一麵,或者說看錯了,卻怪客人欺騙了他。其實,這不是欺騙,這是他們本來的麵目。有時候,我們以為被什麼欺騙了。而事實上,或許我們並未被欺騙,而是它們的本來麵目就是如此。生活本身是不完美的,就像那杯愛情的酒。過分苛求會把美好的東西也一塊失掉。
競爭的典範
1936年,舉世矚目的奧運會在柏林舉行。當時正是法西斯勢力猖狂的年代,希特勒想借奧運會來證明亞利安人種的優越。
當時田徑賽的最佳選手是美國的傑西歐文斯,在納粹一再叫囂把黑人趕出奧運會的聲浪下,歐文斯仍鼓足勇氣報名參加此次運動會的100米跑、200米跑、4×100米接力和跳遠比賽。在這4個項目中,德國隻在跳遠項目有一優秀選手可與歐文斯抗衡,他就是魯茲朗。希特勒親自接見魯茲朗,要他一定擊敗歐文斯——黑種人的歐文斯。
跳遠預賽那天,希特勒親臨觀戰。魯茲朗順利進入決賽。輪到歐文斯上場了,但場外種族歧視的聲音使他很緊張。他第一次試跳便踏線犯規;第二次他為了保險起見從距跳板很遠的地方便起跳了,結果跳出了非常壞的成績;還有最後一跳,歐文斯一次次起跑,一次次遲疑,不敢完成最後的一跳。
這時希特勒退場了,他認為這個低劣的黑種人已經沒有任何機會。在希特勒退場的同時,魯茲朗走近歐文斯。他用結結巴巴的英語對歐文斯說,他去年也曾遇到過同樣的情形,結果隻用了一個小竅門就解決了。魯茲朗取下歐文斯的毛巾放在起跳板後數英寸處,說起跳時注意那個毛巾就不會有太大誤差了。歐文斯照做,結果幾乎破了奧運會的紀錄。
幾天後決賽,魯茲朗率先破了世界紀錄,但隨後的歐文斯以微弱優勢戰勝了他。貴賓席上的希特勒臉色鐵青,看台上本來民族情緒高昂的德國觀眾也變得情緒低落。這時魯茲朗拉住歐文斯的手,一起來到聚集了12萬德國人的看台前,他將歐文斯的手高高舉起,高聲喊道:“傑西歐文斯!傑西歐文斯!……”看台上先是一陣難捱的沉默,然後是突然爆發的齊聲呼喊:“傑西歐文斯!傑西歐文斯!……”歐文斯舉起另一隻手來答謝。等觀眾安靜下來以後,歐文斯高高舉起魯茲朗的手,竭盡全力喊道:“魯茲朗!魯茲朗……”全場觀眾也同時響應:“魯茲朗!魯茲朗!……”沒有詭譎的政治,沒有種族的歧視,沒有狹隘的嫉妒,選手和觀眾都沉浸在君子之爭的惑動之中。
傑西歐文斯創造的世界紀錄保持了24年。他在那屆奧運會上榮獲4枚金牌,被譽為世界上最偉大的運動員之一。多年後傑西歐文斯在回憶錄中真誠地說,他所創的世界紀錄終究會被打破,但魯茲朗高高舉起他的手的那一幕卻會永遠被曆史牢記。
在傑西歐文斯被載入史冊的同時,魯茲朗也被載入了史冊。所不同的是傑西歐文斯的榮譽來自於運動場內,是對他展示人類征服自然的能力的褒獎;而魯茲朗的榮譽則來自於運動場外,是對他展示人類心靈之美的褒獎。
沒有詭譎的政治,沒有種族的歧視,沒有狹隘的嫉妒,選手和觀眾都沉浸在君子之爭的惑動之中。
愛是一種支撐
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在逃難的人流中,一位母親帶著她3歲的孩子,隨著人流向遠方走去。
這位母親把最後一點幹糧磨碎,喂給孩子吃,看著孩子瘦弱的小臉,禁不住落下淚來。她知道,自己已經兩天沒吃什麼東西了,半個月的饑寒交迫,令她的身體極為虛弱。她怕自己支撐不住,最後孩子也無法活命。想來想去,這位母親抱著孩子走到一位逃難的人的麵前。這個人,是她家以前的鄰居,是個醫生,為人非常善良,她知道,如果現在把孩子托付給他,他一定會把孩子養大成人。
“我一輩子感激你,”母親給這位鄰居跪下了,“請你帶著我的孩子一起逃命。”
“不,我不能答應你。”鄰居為她和孩子簡單地檢查了身體狀況後,拒絕了她,“我幫不了你的忙。”
母親隻好抱著孩子,重新上路。
一路上,不停地有人倒在路邊,再也起不來了。可是,這位母親卻奇跡般的帶著孩子,穿過邊境線,住進了難民營,這位母親之所以能堅持下來,是因為她知道,如果她也無法保護孩子,就沒有人能夠幫她把孩子撫養成人。
在難民營裏,她又遇到了那位鄰居。
“你和孩子都需要支撐。”那位鄰居說,“隻有你們互相支撐,才能母子平安。”
這位母親此時才明白了鄰居的好心。
愛是一種支撐。愛,支撐了母親和孩子的生命。如果愛能夠支撐起一個希望,那麼,愛又有什麼無法支撐?
堅強與脆弱
上帝的身邊有兩個孩子。一個叫“堅強”,另一個叫“脆弱”。上帝有雙尖銳的眼睛,於是他依他們的本性給他們起了名字。上帝說,如果有一天,你們可以相互融合,那麼便是完美。
開始的時候,“堅強”和“脆弱”都是天真的孩子。不同的隻是,“堅強”多些笑容,而“脆弱”多些眼淚。天堂是幹淨的地方,他們可以無憂無慮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