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台逃生(上)(3 / 3)

聽到這人的話,隊伍中頓時有好幾個人都用控訴的目光看著兩人,孫轍先是一愣,既而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這些人。如果不是他們當中有人開槍驚動喪屍,他與莫白兩人早已離開醫院,也不會被逼得逃往樓頂;而這些人借著他與莫白開道,甩脫了喪屍,一起逃到這裏,現在居然指責他二人害了他們!

又不是他拿槍逼著他們跟上的,現在眼見沒有生路,便把一切罪責都推到他和莫白身上嗎?!

相較於孫轍的憤怒,莫白的表情顯得平靜許多,他沒有露出任何憤怒或意外的神色,對於那些指責,隻是微微扯了下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意,然後什麼也沒說的轉身走開。

孫轍也在最初的憤怒過後,深深地看了那些人一眼,什麼也沒說的跟在莫白身後。倒是光頭徐看不過眼,回頭怒斥了一聲。

“都他媽的給我閉嘴,誰他們的再廢話,下次出來就不要跟我一起!”

那人在徐明地的瞪視下不甘不願地閉上嘴,卻總是用怨恨的目光時不時地掃向莫白兩人。

徐明地能作為一支隊伍的領頭,自然不是目光狹隘之人,從之前逃往頂樓時他就看出,這兩個人都不簡單,最主要是身手好。那個叫莫白的年輕人,兩把刀在手,砍喪屍跟切西瓜一樣,而那個叫孫轍的人,明顯是個很有正氣的人,從之前他會停下來接應他們就能看出。

在這樣隨時可能喪生喪屍嘴裏的時候,隻有跟這樣的人在一起,才能增加保命的砝碼,隻有笨蛋才會想著去得罪他們。

安撫了手下的人後,徐明地朝莫白兩人走去。

莫白與孫轍正在觀察對麵那棟樓,那是一棟即將撤除的樓房,門窗都已經卸掉,看樣子應該是等前麵的施工完成後便要開始拆那裏。

在醫院四周的街道上,此時也圍了不少喪屍,估計那一聲槍響,將附近的喪屍都引了過來,所以現在就算他們能回到地麵,也根本走不出喪屍的包圍圈。

徐明地走過來看到兩人正對著對麵的樓指指點點,莫白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沉默片刻後對孫轍點了下頭,說了聲,“可以。”

“哎,你們想到辦法了嗎?”

孫轍看了他一眼,回答,“我們可以跳到對麵那棟樓裏去。”

徐明地聞言瞪大眼睛,看著他的表情好像在說“你瘋了”似的,他伸出手比了比自己,又比了比對麵的那棟樓,憋著一口氣說道:“你當自己的蜘蛛俠麼,吐一根絲就能吊在城市裏蕩秋千?雖然經曆過一年的末世,可我們本質上還是普通人吧。”

孫轍笑了下,“不是徒手跳過去,那當然不可能,不過我們可以借助鐵絲,拉著鐵絲跳過去。”徐明地還想再問,莫白已經抱著一堆鐵絲過來了。

為了怕鐵絲承受不力道斷裂,他將幾根鐵絲纏在一起變作鐵繩,用力兩手拉扯,感覺差不多可以,然後便對孫轍點了下頭。孫轍將鐵繩捆在一根鐵柱上,為了鐵圈不脫出去,繞了很多道,還打了好幾個死結,這才用雙手握住鐵繩,對莫白說道:“可以了。”

早在兩人做這些時,其他人就已經圍了過來,當得知他們是想借鐵繩跳到對麵的樓裏去時,每一個人都露出不相信的表情——又不是演電影,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做到!

莫白此時不管眾人臉上表情如何,已經爬到上麵站好,他將鐵繩末端在腰上纏了一圈,然後將脫下的外套包住手,將鐵繩在手上也纏了幾圈,凝神望向對麵。

孫轍的表情也極其嚴肅,雖然臉上沒有表現出來,但他的心裏還是擔心的。怕莫白準頭不夠撞到牆上,怕他手滑直接跌落,更怕鐵繩突然斷裂,但再害怕,聽到門後傳來的撞擊聲,他也知道,這是他們唯一可以逃出去的辦法。

被兩人的嚴肅的神情所感染,其他人一時都沉默下來。

徐明地望著莫白沉靜的側臉,不知為何,突然有點相信他或許真能做到。

莫白在開始跳之前想了想,回頭看著孫轍聲音平靜地說道:“我跳過去後,會將鐵絲找地方固定,你沿著鐵絲爬過來就行。記住,不敢跳的人不要多管,我最多等你十分鍾,十分鍾後你沒有過來,我就離開。”

孫轍聞言露出一抹苦笑,他知道莫白這翻話既是說給他聽的,也是說給其他人聽的,他怕他顧慮其他人的性命而做最後一個過去的人。別說這裏所有的人是否都有膽量抓著鐵繩滑到對麵去,即便有勇氣,也無法保證每一個人都能成功,而越留在後麵的人,越有可能成為隨時會破門而來的,喪屍的盤中餐。

正如莫白出發前說的那樣,他不反對救人,但絕不允許搭上自己的性命。

莫白交待完該說的話後,轉過身,深吸一口氣,縱身跳了下去。地上的鐵圈快速減少,除孫轍外的所有人,第一時間趴到圍欄上往下看,他們隻看到莫白急速下墜,然後在墜到頭鐵繩繃直的那一瞬間,雙腳猛力往牆上一蹬,頓時整個人如炮彈般向對麵急射而去,撞進一扇窗口。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眼珠沒有絲毫轉動地盯著那扇窗。過了好一會兒之後,莫白的身影慢慢顯現出來,他的身上已經沒有鐵繩,而鐵繩還拉直著,說明他也已經將鐵繩固定好。

眾人發出一陣歡呼,頓覺逃生有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