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戰火依舊,雙方都已是傷無數,但是勝負依舊未分。
玄月皺著眉看著這戰火,雖然殘月身邊有耽的幫助,但他還是看出了她臉上的疲憊和擔憂,可是自己又不方便出現在戰場上,戰又在千裏之外的玄月城裏。
雪越下越大,已經覆蓋了大地,從昨夜三更時分這雪便開始下起,現在已是第二天的午時,看來這是個不好的預兆。
他抬頭看了看天,雪如鵝毛,鳳凰似刀劍,吹在身上有種到割似的感覺,皺了皺眉,他看著自己的身體在風中慢慢地消失。
“耽!右邊!”殘月大叫了一聲,並同時擋住敵軍揮來的武器。
而站在前隊中央的敵軍將領夜晟冷笑了一聲,手臂在半空中揮過,士卒們弓箭上了旋,對準的是那如火鳥般飛舞的紅衣將軍。
“避開耽將軍,隻要射中那個紅衣將軍就行了。”他高傲的看著那飛舞的紅衣,心底閃過一絲熟悉感,但隻是一閃而過。
“咻!”箭離旋,情勢也許就在這一瞬間扭轉,突然!那紅衣一記回旋,如火鳥般的身影優雅落地站穩,隻聽見一聲脆響,那張玉製的麵具碎了一地。
風嗚嗚地吹著,青絲長長地飛揚在風裏,那似神似魅的美貌有著令人無法抗拒的吸引力,而那雙異於常人的紫色雙眸,冷傲,如同高貴的女神,望著自己的裙下之臣。
這時風中又添進了一種聲音,幽長,淒厲,如同冤魂的夜哭。
這紅顏應該屬於天下最高貴最厲害的王者!
夜晟不禁想到,不可否認的,他對這為紅衣將軍動了心,但並不代表他忘記了此時此刻是什麼狀況。
一枚利箭被抽出箭壺,搭在天下最好的旋上。
她幽靜地看著他,麵無表情,青絲絲絲飛揚,蕩在她的紅唇之上,眼在發絲間似隱似現,性感和狂野顯露了出來,就像被召喚的聖獸戰神鳳凰。
他的手腕劇烈顫抖,有力的手指一放,鐵箭一偏筆直地射向剛到她身邊的耽。
兩人同時驚鄂。
“耽!”她撲向他,他轉身望著她不明所以。
裂心之痛!
殘月微微一笑,舉目望著偏身望著她的耽,雙唇微動,失去咯額往日的顏色。
深深地吸了口氣,他才稍微平靜下慌亂無措的心。
“殘月!”耽一把抱住她倒下的身體。眾人這才醒悟到自己身處之境。
“這…這一刻…誰的援兵…先到…就是誰贏了!”她笑著吐出一句話,話中還人伴著猩紅的血。
他豈是不明白,這他當然知道,隻是現在該從何處請求援兵!京城嗎?那太遠了,遠水救不了近火!
突然,身後響起一片驚天動地的喊死之聲。
就在眾人驚鄂之際,數十萬白衣銀甲的鐵騎兵以排山倒海之勢壓逼過來,從那麵飛揚的白色帥旗上的上弦月,得知來者是傳說中隱世數百年的神兵玄月軍!
她睜著眼看著那身著黑色戰甲的夜晟,微微一笑,這笑讓耽感到一種莫名的慌亂,仿佛有什麼大事即將發生。
抬起頭,空氣裏有一種濃烈的血腥味狂風揚起千層雪,迷蒙了他的眼,但隔著風雪他看見了一個十指相扣的蓮花結印。
他太熟悉這個結印了!因為這是玄月最善長的幻術!
“住手!玄月!”
一聲怒吼衝破了層層風雪,卻到達不了他的耳裏……
白雪依舊飛揚,風依舊的強勁,他覺得自己的手臂一輕,紅紗漫舞間,他看她如同奮不顧身鳳凰撲進了他意想不到的懷抱。
“不——”
紅蓮盛開了,有殘落了,紅色沉澱了漫天風雪,一條巨大的龍爪子狠狠地刺穿了她的身體,血順白龍的爪流入了爪上的每一片鱗甲……
夜晟看著她……眼裏是驚鄂,更多的是意想不到。
某種記憶如山洪爆發般衝了出來!
紅蓮、彼岸、水晶琉璃燈……以及那好似傾城傾國的廊下回眸。
然後這些記憶又刷的一下不見了,仿佛在土裏埋藏了千年的青銅器在接觸空氣的那一刻被風化了一般,空留下無限的悲哀。
“月……殘月!“玄月驚慌地收回白龍,跌跌撞撞跑到她的身邊,卻被一麵無形的牆。
血從她的口中,腹中湧出,蒼白的肌膚與鮮紅色的血形成了一種極為殘忍的畫麵。
夜晟楞了,他緊緊地抱住正從自己胸口滑落的她,一滴極為陌生的溫熱從自眼眶滑落……
”這是…這是怎麼回事?“他問自己,一手抱著蒼白的人兒,一手持起七尺長劍,從雪地上站起。
而他站起來的同時,按把鋒利無比、讓天下人不擇手段相爭的殘月劍從她的手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