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
“然後就要洛秋勸勸她大哥,早日歸附。”所以就是要穩住洛秋的原因了。
“可你們憑什麼認為洛秋有辦法勸服她大哥?”心裏暗暗不快。
“鬱王和洛秋雖是嫡出。但從小一直受到那些庶出的兄弟姐妹的欺負,加諸洛秋身體不好,因此,他對這個妹妹是格外照顧,對她也是言聽計從。”
“也就是說,現在鬱王的態度要看洛秋了?”所以,才連“美男計”都用上了。瓔珞看著臣寰,心裏又不平衡起來。他的好妹妹可真是多。
“也不完全是。但洛秋的確很重要就是了。”
“那她為什麼還沒法說服鬱王?”瓔珞疑惑。
臣寰不再說話。
到現在還沒能說服鬱王,隻有兩種可能。一是沒辦法,二……是洛秋不願意。
瓔珞的眼睛閃動了一下。洛秋麼……
“怎麼還在發呆?說那麼多記下來沒有?”臣寰敲了敲她的頭。怎麼看都不像一個寫史的。
瓔珞這才回神:“啊!我忘了!再說一遍吧。”
臣寰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蓋上被子,然後溫柔地對她報以一笑:“不要。”
又是這樣?!
“臣寰,洛秋那兒有沒什麼動靜?”剛一下朝,就教蕭昭文拖住了。也難怪他會著急,鬱王這根箭不發,其他箭又該從何處發呢?
“沒有。”臣寰攤了攤手。
“就是你也不行嗎?”蕭昭文很是失望。他本來以為洛秋應該不難應付的。她是那麼溫柔那麼通情達理的一個人。
“皇兄的意思是,連臣寰你獻身都沒用了?”正說著,就見蕭昭翃東倒西歪地來了。
“獻什麼身?!昭翃你喝酒了?”臣寰皺起了眉,等蕭昭翃走近了些,遍聞到很濃的酒味傳來。
“喝了一點點。臣寰你可要努力呀,我們江山能不能保得住……我三哥真不是人!不,他不是我三哥,他是魔……”蕭昭翃語無倫次地嚷著。
“來人,送六王爺回寢宮。”蕭昭文揮了揮袖。
“昭旻又怎麼了?”臣寰想著昭翃的那句“三哥真不是人”,心裏擔心起來。
“據說,他私下跟襄王見了麵。”那意味著什麼?他已經不敢去想了。
“這怎麼可能呢?”臣寰吃驚。
“是嗎?”瓔珞倒是一點也不驚訝。
“你似乎不怎麼吃驚?”臣寰看著她相當平靜的麵容,有些不解。
“我以為你們早明白了。原來卻是不明白。天家無父子,天家無兄弟,天家無夫妻,就是這麼淺顯。”瓔珞唇邊勾起了一絲諷刺。什麼父子、兄弟、夫妻,這些情分通通都是假的,最真實的隻有權力。
因為看到了瓔珞從未有過的表情,臣寰不由有些擔憂。“可是皇上他們與那些天家是不一樣的,他們從小便是患難與共的兄弟,情分自然比別人深些。”
“是這樣就好了。”瓔珞怔忡了片刻,然後,吹了聲響亮的口哨,就見天上俯衝下一隻鳥……一隻鷹!
待飛近了些,臣寰才看清。不!是隻鴿子!
“伸出手來。”隻聽得瓔珞在一旁吩咐著,臣寰雖是滿腹疑惑卻也照做。
“翀,到那裏去。”她指了指臣寰。
翀很聽話地往臣寰伸出的臂飛去,臣寰直覺想要抽回手——
“別動!”瓔珞叫住,“翀會以為你要攻擊它。”臣寰見它果然露出了凶相,急忙保持不動,這時翀穩當當地停在他的臂上,隻是眼神仍帶著敵意和不善。
“你這是要做什麼?”臣寰不明白,無緣無故叫這隻怪鳥停在他臂上做什麼?
“我想讓你跟翀熟悉一下。你知道,戰事一起,它會幫你大忙的。”瓔珞走上前,摸了摸翀的羽毛,愛憐地說,“翀,以後,要麻煩你了。你要認清楚,他是臣寰,是自己人,他要讓你做什麼,你要聽他的話。”
“何必這麼麻煩讓它來適應我,有你在不就好了,它自然是聽你的話了。”臣寰皺著眉瞪著手臂上身形有些過大的鴿子。
“那倒也是,”瓔珞笑了笑,“不過,你還是跟翀混熟一點好。萬一哪天我突發奇想想抱著它睡,你不是慘了?而且你不覺得可以命令一隻這麼特別的鴿子,會很有成就感嗎?”
又是一堆歪理。臣寰輕哼了聲。
“這段時間翀就跟著你好了。”瓔珞說。明知道他不情願,可是,她的力量隻能這麼多了。
“你最近老是帶著一隻怪模怪樣的鳥做什麼?”蕭昭翝十分好奇。
“瓔珞叫我帶的。”又不是要用它防身,用得著天天帶著出門嗎?這幾日他稍有不慎就被它咬了,弄得一身傷。臣寰實在不明白瓔珞到底在想什麼。
“不過配你這身戎裝倒是不錯,看上去很威嚴的樣子。”蕭昭翃摸了摸光溜的下巴說。
“它可不是擺設。”臣寰申辯著,“這是它收集的情報。”末了,又補了一句,“有關昭旻的。”
“三皇弟?”蕭昭文微微一驚,放下手中的公文,接過信一看。
“說了什麼?”蕭昭翃湊上前去。
“說是要與襄王一起整編軍隊。”蕭昭文好半天才抬起頭。
蕭昭翃,以及在場的臣寰、蕭昭晗頓時驚呆。
“他真是要造反了!”蕭昭翃止不住怒氣,一拳打在柱子上。
“冷靜點,六皇弟,”蕭昭文製止道,“不知為何,在此之前,我確實懷疑三皇弟要做叛國之事,可如今看了這封信,我反而能夠理解他的行為。心裏就在想,三皇弟或許並沒有對不起我們。”
“皇兄?”蕭昭翃很是詫異。
臣寰想了想,不大確定地問蕭昭文:“你認為他是……”
蕭昭文點了點頭:“正如你所想,倒戈的力量是很強大的。”
“所以,你信三哥?”
“信。非常相信。”他堅定的說著。與其說是信任三皇弟,不如說他是信任他們十幾年的兄弟情誼,沒有家人會故意傷害家人的。什麼天家無父子,天家無兄弟,天家無夫妻,他從小聽到大,卻是一個字也不信。他會證明,這不過是那些沒有情感和倫理觀的野心家為了權力而製造的謬論罷了。
“那我也信。”蕭昭翃說著,一旁的蕭昭晗也點頭。
“不過,話說回來,這隻鳥還真不錯。”蕭昭翃繞在臣寰身邊看了看。
“是鴿子。”臣寰有些無奈。
“鴿子?”蕭昭翃頗為吃驚,“長得倒是……”
“別摸它!”臣寰趕忙製止。“它咬人的。”
“咬人?不是鴿子嗎?”蕭昭翃嚇了一跳急忙收回手。“它平時是吃肉的。”臣寰看著他的臉漸漸變綠,突然覺得翀其實真的很有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