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間的梨花鎮之西有一處梨園,已經有幾百年的曆史,梨花鎮由此得名。梨園占地麵積約4.5畝地,有梨樹三百餘棵。每到春季,滿園的白色梨花,尤其在夕陽的映襯下格外美麗。不過園長不許外人入內,還將圍牆高建,難免讓聞風賞花的人留有遺憾。
在梨花鎮北麵的一座深山的另一邊,三個年輕人正在爬山,正是酆都城的鬼昱、鬼嵐還有火鳳。本來這裏極其偏僻,幾乎深入山脈腹地,沒有人會到這裏來。不過他三人是鬼仙,這會兒利用職責之便,準備賞玩陽間。
鬼嵐搖著截下的樹枝走在前麵,儼然一副領隊的樣子。隻聽她不滿道,“好不容易出門,怎麼走到這個荒山野嶺來了?別說人,連好風景都看不到!”此時春剛立,還有很多地方還是冬天的蕭條景象,也難怪她會抱怨。
走在隊伍後麵的火鳳聽了說,“我倒是知道這附近有一處梨園,隻要翻過這座山,再往西不遠就到了。就是可惜我們來的不是時候,現在梨樹還沒有開花。”
鬼嵐聽了頓時來勁,“哦?是梨花!我老早就想在家裏也種滿梨樹了,可是父親不肯。昱兒,趕明兒你跟父親說說,父親這麼疼你,一定肯了。”
走在隊伍中間的鬼昱當即搖頭,“饒了我吧,五姐。我早就說過了,被父親罵死了,說我盡想這些女駭子的東西。”隻見鬼昱也已長大成人,不過還是一張標致的女人臉。盡管他的短發留得很短,還是看不出來他哪裏像個男人。不過他說話時,確實有不太明顯的喉結在脖頸處動著。
鬼嵐忽然停步不走了,看著自己的弟弟道,“什麼女駭子的東西?大男人就不能種種樹養養花?你忘了那子宛繹,他在家裏為他妹妹種了多少梨樹,有誰說他了?”火鳳急忙給鬼嵐使眼色,自從他聽說子宛繹將那個他救下的子宛離關起來之後,火鳳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了,對鬼昱也隻是解釋說,當時他遇見的是一隻和子宛離相像的妖怪而已。
鬼嵐看到弟弟神色變黯,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急忙轉移話題,“昱兒,反正我們也不知道去哪散心,我們就去那梨園看看,認識了路以後等它開花了再來。”
正值夕陽西下,梨園旁邊人來人往多了起來。原來梨園的旁邊有座文華高校,現在正好是放學時間。剛才還在山上的三人行,此時已走到了校門口。火鳳往前指了指說,“沒想到這學校還在,看起來應該翻新過了。要說最適宜的觀景點,就是那棟教學樓的天台之上。我上次來的時候,上麵擠滿了人,場麵很是壯觀。”
另外兩個人已經從火鳳這裏聽說了園長的吝嗇,鬼嵐為人愛打抱不平,急著去找園長的麻煩,這時她發現鬼昱看著學校裏麵,似乎被什麼吸引了過去。火鳳和鬼嵐尋著鬼昱的目光看過去,就看到了一個運動裝女人在人群中格外的顯眼,正是劉離。
鬼嵐當即明白了弟弟看的什麼,拍著他的肩膀說,“昱兒,你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你五姐我可記得你好象有喜歡的人了?”
鬼昱沒有移開看著劉離的目光,幽幽的說,“五姐,你不覺得她就是我喜歡的人嗎?”鬼昱既已長大成人,對於這種玩笑不像小時候抵觸了。
鬼嵐頓時搖頭,“子家的大小姐怎麼可能在這種地方?一看就知道她也是這裏的學生,普通凡人一個。”火鳳心想鬼昱都主動提了,也就不避諱了,“這不一定,嵐兒你看,眼前這位小姐的長相和給人的感覺,與那位確實有些相似。”火鳳心道,難道是子宛繹暗中讓子宛離呆在陽間?畢竟她的擅離職守之罪可重可輕,需要先經過十王殿定奪,嚴重了可是會判死罪的。
那邊劉離沒有察覺到遠處三人的目光,這時已經走到旁邊的梨園大門進去了。火鳳奇了一聲,“這梨園的大門不是一直緊閉的嗎,怎麼敞開了?”鬼嵐這時也看出火鳳沒有說錯,此時就要衝過去,“管它這麼多,正好我們要去教訓園長,順便再仔細看看那個女人。”鬼昱覺得這樣不太妥當,提議暗中潛入。
三個人互相看了看,點頭一致通過。三人找了無人經過的梨園一角,輕鬆跳上了高牆。隻見梨樹之間,一棟一層別墅不難發現,看著似乎還挺新。眼見梨園內無人,三人跳入園內,偷偷潛到別墅窗邊。從窗往裏看,發現仍然不見一個人影。
三個人蹲著身子正在商量下一步,一個聲音在三人頭頂響起,“真是新鮮事,梨園自從大門大開之後,就沒有人爬牆了。怎麼三位這麼有雅興,放著正門不走,偏要爬牆?”
被人當場發現,三個人都麵紅耳赤起來,心裏想著怎麼解釋好。隻見說話人正坐在窗邊上看著他們,身穿著文華高校的統一校服,一頭短發略顯淩亂,但絲毫不影響其美,正是妖名劍。
火鳳忽然驚道,“你是蔚蓮?你不是受了重傷掉下懸崖了嗎?你沒死?”妖名劍道,“你說誰掉下懸崖了?我可沒那麼大本事,摔下懸崖都不死。”火鳳覺得驚奇,確實那種情況還能活著不太可能,眼前之人也沒有半分妖氣,難不成是蔚蓮變作了這人的模樣?但那時這人應該還沒出生吧。
當年,火鳳在事後有派人在懸崖下到處找過,也仔細調查過,畢竟地府不能放任一個惡鬼肆虐陽間,但是糟老頭和蔚蓮都失蹤了!如果糟老頭還活著,卻沒見他繼續為禍人間,這說不過去。惡鬼的狠厲,不是說改就能改的。另一方麵,生死簿上也找不到蔚蓮的名字,隻能說明他本在生死簿外。這隻能理解為,糟老頭和蔚蓮都是生死簿之外的生靈,死後不叫失蹤而是從此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