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悔,我真恨你!
“每每從旁人口中聽見他們對你的稱頌,我就覺得惡心!我原是戲班裏專門扮演花旦的男旦,因此想著利用美色接近你,以此來刺殺你!可沒想到,你不僅不近美色,還認了我做義孫女,真是諷刺啊!
“趙無悔,陳瓷因你而亡,我要你在對她、對我祖母的愧疚裏了此餘生!”
嫵媚的丹鳳眼早已染紅。
他眼含熱淚,不知從哪裏抽出一柄軟劍,直接朝脖子上抹去!
眾人皆是一驚。
沈妙言、趙無悔等人尚來不及上前,鮮紅的血珠子已然從少年白皙纖細的脖頸間滾落,滴滴灑在雪地上,宛若綻放的梅花。
漆發在寒風中飛舞。
寬大的朱紅長袖,宛如潑在黎明之中的一抹朱墨,淒豔哀絕。
他眼含怨意,以這種淒婉的姿態,死在了黎明之前。
點點金陽穿透雪霰,灑落在相府的琉璃瓦上。
視野逐漸明亮。
沈妙言有些茫然。
這個少年,也很可憐啊!
君天瀾攬住她的腰身,瞥了眼怔愣在雪地裏的趙無悔,抬步離去。
……
趙地的冬日,盡管是大雪紛飛的姿態,可因為臨海的緣故,到底比其他地方要溫暖些許。
自打陳瓷走後,趙無悔就把自己關在藏書樓裏誰也不見。
原本君天瀾是打算處理完趙地的事務之後就返回鎬京,可探子回報,北上的大雪封了山路與河川,道路閉塞,恐要等到來年春日冰雪融化時,才能返回。
於是君天瀾與沈妙言暫且就在相府裏先住了下來。
當然,君舒影也不曾離去。
沈妙言的冬日是懶洋洋的,她窩在緞被裏,抱著盞燕窩吃得歡,“四哥,你整日裏讀書,也不嫌悶得慌嗎?老都老了,還讀什麼勞什子的書?”
坐在窗邊的男人,身著墨金錦袍,映著窗外的積雪,稱之為風華絕代也不為過。
他翻了頁書,“夜裏叫妙妙好好知曉,朕究竟有沒有老。”
莫名發酸的語調。
沈妙言吃吃地笑出聲兒,放下燕窩盞,撩開被褥飛奔下床。
她撲進他懷中,依偎般蹭了蹭他的胸膛,“四哥正值壯年,自然是不老的呢。”
君天瀾從書卷中抬眸,隻見懷中的女孩兒漆發未梳,身上還染著天然的蓮香。
他閉目,深深嗅了一大口,才撫著她的秀發,聲音淡淡:“等午後雪停了,我帶你去街上玩?”
“外間天冷,我不想出去。”
君天瀾把她抱到膝上,帶著薄繭的大掌輕揉了下她的小肚子,“妙妙整日裏隻知吃吃睡睡,這肚子就不曾癟下去過。再不出去消食,等來年春日,可不得胖一圈?”
“唔……”
沈妙言覺著他說得有理,於是點點頭,算是允了出去逛街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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