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外圍,冰冷的牆角跟,李雲凡孤零零地站立。他仰望天際。這將近入夜的時分,天色逐漸變得昏暗起來,遠處不是飄來幾朵黑雲,更是把整片天空抹上一層灰蒙蒙的色調。秋風帶著些許涼意,吹向如若莊稼地裏頭孤獨站立的稻草人般的李雲凡,此時的他眼中帶著心酸和無耐。
是的,他已經站在監獄外麵的大道上足足三十分鍾了。絡繹不絕的人群不知從多少次在他身邊擦肩而過,就連那釋放自己出來的獄警,臉上都洋溢著歡悅的神情,騎著一輛擦的烏黑發亮的黑色摩托車,噴著狼煙跑去幽會那欲求不滿的嬌滴滴美娘子。
而自己卻被人遺忘般,孤零零地站在大街上。這隻有昏黃破舊的燈光大街,入夜後巴士壓根不會來到這個地方,可以說如果再沒有人來接自己的話,自己隻能步行回到曾經的那個家了。
“就是我出來了,家裏頭還是沒有人願意來接我,或許在他們眼中,我隻是一個廢物,一個精神病的瘋子,他們壓根不會有人在乎我是生是死。”李雲凡腦海突然一片空白,他發現似乎自己在監獄中度過的一年是白費的,是毫無作用的。
以前看不起他的人依然以陳舊的思想來看待自己,也許他們還不會留意到,普普通通的李雲凡已經出獄了,在他們的腦海中,或者連李雲凡這個人也忘記了,甚至不願提起吧。他算是什麼呢?一個在酒吧上誤殺他人的精神病人而已。要不是因為自己被鑒定為精神病,估計蹲在監獄的時間就不會僅僅是一年,或者被判上十年二十載了。這樣拖累家族的人,誰願理會他,而且自己的身份,也不過是個野種而已。
“一個精神病人,同時又是李家最不喜歡的人,高高在上的他們怎麼可能會派人來接我。”李逆苦笑,臉上枯黃如秋風中的落葉,帶著陣陣落寞的神色。
李雲凡沿著大街漫無目的地一路向前走,與其待在這個冰冷的地方,等待別人來施舍自己,倒不如自己一步步走回去,即便是自己不認得路,但終歸鼻子底下是嘴巴,問下路總能找到回去的路。
就在李雲凡離開監獄沒幾步路的時間,一輛嶄新地紅色寶馬緩緩地行駛過來,耀目的赤紅色,令人羨慕的藍白標誌,加上這輛小轎車是敞篷,可以坐在裏麵隨意向外麵的美女打招呼。坐在裏麵的少年俊秀的臉上,充滿著得意洋洋的表情,稍微高高的鼻子發出歡意的聲調。
他慢慢地把轎車開到李雲凡身邊,有意無意地如同鬼影般跟著這個剛從大牢出來沒多久的李家少年。
原先李雲凡隻是以為這是輛偶爾路過的小車,自覺地把身子往路邊靠近一些。不過待到這輛小車慢慢如同吊死鬼般死跟在自己後麵,他才抬起頭,怔怔地望向坐在小車上,臉上帶著玩味表情的少年。
這個人他認識,不僅是認識,還是同一個家族的人,同樣是流著李家血液的族人。他是自己三叔的兒子,叫李偉,跟自己同齡,貌似還比自己晚幾天出生。
“他們…..是他們派你來接我的嗎?”李雲凡稍微頓了頓,遲疑地問道。他的眼神帶著半點希望,如同溺水中的人盼望著救命的繩索,哪怕隻是一根假象的蘆葦。
李偉沒有做聲,隻是慢悠悠把車鑰匙扭了扭,熄火讓小車停了下來。微胖的臉湊近倒後鏡子,端詳了一番遺容後,才踢著拖鞋,帶著嘲諷的神情從高貴寶馬車上走下來,如同一個高貴的國王望著街邊流離失所的乞丐。
“我最親愛的堂表哥,怎麼一個人像無根的水草般,走在這冷冷清清的大道上。一年沒見,倒是健碩了不少,看你的樣子,好像想一路走回去哦。想不到你還是個節能減碳,愛環保的公益人士啊。也對,11路車走回去,不費錢,對於你這種窮小子倒是能省不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