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在祭神壇頂好好地過足了一把高處不勝寒的高人癮後,月露很沒麵子地被翅燕提著救了下來,心中不停地發誓,要盡快學會飛行縱天之術,喵喵地這也太傷人自尊了。
沼澤這一難就這樣莫名其妙地過去了,當然這是她自己的感覺,在那之後的幾天裏,但凡是見到她的神隨們無一不是恭恭敬敬地噓寒問暖,就差沒有把她當成神像一樣供起來了。
“這次之後,我也將陷入沉眠,所以我會將一部分力量留給你,你以後定要努力修煉,我們所有的希望如今全在你身上了。若還有不明白的,日後你走一趟神宮便全都會明白的。”
月露煩躁地在臥榻上翻了翻身,可是戰王的這番話還是不停地在腦子晃來晃去,晃得她心浮氣躁,他們指的是誰,他們的希望又是什麼,憑什麼會找上她了?就像這次劫難,說什麼著落在她身上,最後卻得了個這樣奇怪的結果,這到底都是些什麼事啊。
等等,她忽的靈機一動,想起了什麼,翻身坐起,擰著眉毛細想。
這兩日有隱約的事情從腦海中浮出,似乎是關於什麼夢的,大體她是記不清了,但是牽扯到的事物還記得點,比如潭下古殿、比如通天神柱,這些東西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它們都和神氏扯上了關係,驚雲長老手中的那個漂亮鼎爐是能開啟神宮的寶鑰、神宮卻是眾神消失前留下的宮殿,身為荒祖力量所修成的分身的戰王,還有潭下古殿中的那個雕象,若是印象沒有錯的話也是一個上古神氏。
她心裏揣揣的發涼,竟有了這樣的猜測,莫非,那個“我們”指的就是這些神氏?不對啊,他們不是在大劫難後就消失了嗎?
覺得自己的思緒有點天馬行空了,她撇撇嘴倒在床上,然後猶如針刺了一般跳起來,當初在潭下古殿中所遇的那一幕幕浮上腦海。風華絕代的跟真人一樣的雕像,神秘地突然張開的眼睛,還有那撕裂靈魂的痛,腦海中多出來怎麼找也找不到的東西,對了,最大的變數和可疑的地方就是腦子中多出的東西,讓她曾經很是不安過一段時間,後來見沒什麼事就把這件事扔到一邊了。但是現在想想,那些莫名其妙出現的情緒和對祭神壇奇怪的感應,莫非就是這個東西在做鬼?
天啊,這些神神鬼鬼的。月露發了一陣子呆,跳下床,路過櫃子時已經有了點意識的那棵紫煙花依戀地纏過來,仿佛一個像母親撒嬌的孩子一樣。她伸手撫了撫,安慰了它一番,才頭疼地打開門。
門外陽光明媚,素淨的小院子幹淨明亮,她左右看了看,中氣十足的大吼一聲:“死小魚,給我滾回來。”吼了一噪子,覺得最近的鬱悶似乎輕了點。
一道金色的光線嗖的一聲飛了過來,然後準確地落在她肩上,依著她的臉不停地打滾撒嬌,她沒好氣地捅捅它的小身子,這兵慌馬亂地好長時間,它倒好,全給睡過去了,連她被劫走都不知道。對了,這小東西也是來曆可疑的啊,還是跟神氏直接扯上了關係的。
關上了院門,她左繞右繞偷偷摸摸地繞了出去,出了生活區她腳下如有風生,呼呼地飄到祭神壇,裝做沒看見一路行禮的神隨們,大氣都不喘一口地直奔五層,好在一路沒人攔她,反倒紛紛給人讓路。
劫難過後,沼澤部族不說元氣大傷,但損失還是很大的,加上還要安全地遣散獸群、安置被毀部落的生還者,諸多神隨都被派在各處去了,諾大的祭神壇反而沒了多少人,就連一直在驚雲房間外充當門神的叔吳明在一天前就回叔吳氏去了。
月露在驚雲房外站定,盯著那扇門心中不停糾結,果然,這門又在無聲無息中打開,驚雲的聲音輕飄飄地從裏頭傳來:“進來吧,丫頭。”
她也沒客氣,沉著臉連招呼都沒打一聲,一屁股坐在那個石椅上,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對這個不曉得長了她多少輩的長老就是提不起那種尊老的感覺來。
驚雲也不說話,淡定地眯著眼笑看著她,兩人大眼瞪小眼望了半天,月露才放棄這種孩子氣的舉動,沒好氣地問道:“你還知道什麼?”她心裏就是有這種感覺,他一定還知道些什麼但沒有告訴過她。
驚雲悠悠一笑,複又奇怪地打量了她一眼,眼神若有若無地瞄過她肩上的花孔雀:“你都不知道,我又如何知道?這天地間的事情是誰也無法真正看清的,以我的能力,也隻能模糊的有所感應而已。丫頭,我知你心中疑問頗多,可惜我卻不能為你解惑,這天地間,能解你心中疑惑的隻有一人,別人求他不成,但你一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