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陀的小屋也很簡單,一床一桌一椅,牆上亦是空蕩蕩的。
一回屋奇陀就大馬金刀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示意月露上前,看到她還在好奇地觀望,不由冷哼了一聲:“鬼丫頭,你基礎太過淺薄,從我這裏也學不到什麼東西,以後你先和這……”
說著他一瞪眼,蠻橫地喝道:“掃地的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月露一個趔趄差點摔倒,雲楚無奈地上前一步:“稟師父,弟子名叫青雲楚。”
“咳,以後這丫頭飲食起居修煉就暫時歸你管了,有事去找老雜毛,沒事別煩我。”
月露真想跳起來給他一腳,不過想想到底他也是自己師傅了,那樣做實在是不尊師重道,隻好忍了下來,怒氣衝衝地道:“糟老頭,到底你是我師傅還是掌門師伯是我師傅——”
奇陀眼一橫:“是老子我——”
“你這算什麼師傅,哪有收了徒弟隨手就扔一邊的,太過分了,連自己徒弟的名字都不知道,你配不配當師傅啊。”
“老子不配這天下就沒人配了,鬼丫頭嚎什麼嚎。”
“我嚎?你、你……糟老頭,你配當這天下就沒人配當了。”
“天下人怎麼能跟老子比,鬼丫頭,你和小畜牲的事老子還沒找你麻煩呢,再煩老子老子一巴掌拍死你。”
“糟老頭,我再說一遍,紫衣叔叔不是小畜牲,他是你女婿,不準你再喊他小畜牲!”
“老子說他是小畜牲他就是小畜牲,他對不起我女兒,就是對不起老子!”
“死老頭,我說了多少次了,紫衣叔叔隻是我叔叔,才沒有對不起青離阿姨!”
“死丫頭,老子是你師傅,老子說什麼就是什麼,老子說話的時候不準你張嘴!”
……
看著爭得麵紅耳赤,就差沒打起來的兩個,雲楚已經無力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師傅不像師傅,徒弟不像徒弟,這真是……
“師父、師妹——你們別吵了。”
“死老頭——”
“臭丫頭——”
“師傅、師妹……”
這算什麼事啊,雲楚勸也勸不住,隻好閉上嘴站一邊聽著極沒營養沒內容的對話,直到不知過了多久,耳朵都被他們震得開始重音了的時候,兩個人終於喘著粗氣互瞪著消停了。
見此雲楚沒敢耽誤,忙上前道:“師傅,以後小師妹就交給我了,等她修到洗髓時再來打擾您老人家。”
一般從築基期開始到洗髓結束是修士打基礎的部分,是不需要什麼功法的,可是自洗髓之後就要根據個人資質和體質盡量選擇合適的功法修煉,這時就需要師門長輩把門把關了,這是身為師傅的最基本的責任,雖然不知道掃地小子叫什麼,但當初這一點他還是盡心地辦到了,是以待雲楚說完後並沒有吭聲,隻哼了一聲以示同意。
雲楚提著的心放下了一半,連忙拉了月露就要走,卻聽她喝了一聲“慢著”,心裏頓時又叫起苦來。
月露氣勢洶洶地走過去,狠狠地把手放在他麵前:“我的簪子。”
奇陀又炸毛了:“休想,這是我的小離兒的。”
月露也毫不客氣:“可是青離阿姨把它給了紫衣叔叔,紫衣叔叔給了我,那就是我的。”
兩個人又瞪了起來,良久,奇陀也不知想到了什麼把簪子拿了出來,月露還以為他要給自己,可沒想到他卻他隻愣愣地低頭看著,看也沒看她一眼。
奇陀輕輕地撫著廣玉簪,癡癡地發呆,嘴裏還喃喃道:“廣玉簪,老子費盡千辛萬苦從師傅手裏得來,後來又給了阿婧做定情信物,小離兒出生後這簪子就被她當玩具玩耍,一直到慢慢長大成了大姑娘了,嫁了人了,然後她和她娘一樣走了,離開我走了,撇下我個老頭子……”
小屋子裏靜悄悄地,月露和雲楚都沒能說出一句話再打斷這個失意的老人,想起當初見到紫衣叔叔時他那落寞孤寂的表情,忽然感覺心裏酸酸的,眼睛也是酸酸的。
過了許久,月露實在受不了這壓抑的氣氛,悶悶地道:“喂,糟老頭,反正廣玉簪現在是我的,不過我把它先寄存在你這兒好了,以後我來拿。”
說罷就要走出門去,奇陀忽地冷哼了一聲,把簪子扔給她:“算了算了,老子跟你個丫頭片子爭什麼氣,那小子做事從來都自己的想法,既然他把這個給了你了,那就是你的,給老子保管好,出了一絲問題老子都要找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