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壓壓一片正往這邊緩緩移近。
攣鞮炎夜,南宮傲,赫戰,方紀雲,劉徹,劉璋,梁維瑛眾將率領十萬雄獅向雁蕩山緩緩遞進。
方紀雲疑惑問:“王爺為何隻班十萬雄獅追趕明煻二十萬大軍?”
攣鞮炎夜博文強識,“隻需十萬足以;兵者,無需多,勇猛則能縱橫沙場;控局者,將之能爾,頹軍之勢,計謀當先,攻訐為後,先誅其心,殆其誌,再攻其能,訐其虛,然,軍心潰散,不攻自破爾!”出自龍騰公子之《治國策》第一卷《爯文八章》。
殘軍敗將不用多作殺戮,隻要殆其神智,就能不費一兵一卒擊潰明軍。
方紀雲點頭,“原來如此!明國兵敗如山倒無需製造多餘的殺戮。”
南宮傲一介武將,腦子較簡單沒想通話中隱含之意,“王爺,您說的話俺怎麼一句都聽不明白!”突然想起一事,就問了出來,“王爺為何要帶上大戰前偷襲我軍黑衣人的殘骸前去追敵?”
攣鞮炎夜唇角微微一揚,“南宮將軍稍後便知。”
赫戰心思細膩,見眼前這局勢,一聽便通,眉頭一展頜首:“不愧是王爺!”
南宮傲滿臉疑惑摸著他那獨特的獅子腦袋看看眾兄弟!
天邊露出一線魚肚白,灰暗的雲層依然久不散去。
雁蕩山下一望無垠的鎧甲精兵覆蓋了整片大地。
此時,明軍全部蘇醒整軍備戰,隻是早已傷殘疲憊至極的明軍已無力再戰。
明煻站在荒廢的宮殿外巨大的石柱前,目光狠狠的瞪著山下黑壓壓不見盡頭的天鑲大軍。
梁維瑛疑惑問南宮傲,“南宮將軍,昨日你隻身追趕孟爾滾,怎不見你擒住他?”
南宮傲望了睿親王一眼,垂首抱拳,“王爺請賜罪!”
攣鞮炎夜淡淡,“南宮將軍何罪隻有。”
“末將本可擒住他,但是……”南宮傲別開頭,接著道:“末將放走了他。”
“嗯。”攣鞮炎夜輕輕頜首,不再言語。
赫戰詫異,“老傲啊,你怎可放了他,這不是縱虎歸山嗎?”
梁維瑛附和,“是啊!萬一他日後來襲豈不是一大隱患!”
南宮傲壓低聲線,“那孟爾滾身手不凡,俺想讓他歸順王爺,但他誓死不願來歸,俺瞧他也是條鐵錚錚的好漢,就……”
“就自作主張了!”赫戰把話接了過去。甩頭一歎,“哎,你呀!”
攣鞮炎夜不疾不徐,不輕不重道:“本王也早有收他於麾下之意,但深知孟爾滾不會輕易來降,此人既然不能為我所用也覺不能為明煻所用。”攣鞮炎夜轉向南宮傲,“南宮將軍,做得好!”
還以為王爺定降罪與他,誰知不但沒降罪反而還讚許他;南宮傲一頭霧水不明所以。其他幾位將軍也不明白王爺心中的思量!
攣鞮炎夜望向雁蕩山腰上的宮殿,心中思量:孟爾滾為明國征戰天下,幾十年勞苦功高立下不少汗馬功勞,國中百姓對他可是敬仰萬分,視若再生父母。
南宮將軍無意放他生路,而明煻生性多疑,孟爾滾此番回去,定然遭他懷疑隻怕凶多吉少,如果明煻親手殺掉孟爾滾,定失民心,那麼日後統一明國就剪除了不少的麻煩,隻可惜……要損失一位不可多得的良將!
荒殿內。
明煻帝傳喚孟爾滾。
明煻背對著孟爾滾仰首將視線落在一尊滿是灰塵的佛像上,緩緩問道:“為何攣鞮炎夜會領兵追來?”
“末將不知!”
明煻話中猝然透著危險,“昨日孟將軍與南宮傲於雁蕩嶺對峙,將軍身負重傷竟能擋住南宮傲!?”
孟爾滾頓感壓迫,莫非陛下懷疑是他將天鑲大軍引至雁蕩山?
“陛下……”孟爾滾正要上前解釋,明煻抽出寶劍突然轉身刺出,“呃!”一聲沉悶的肉體穿刺,三尺劍鋒霎時淌出鮮紅血液,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濺出一朵朵不敢置信,充滿怨恨,悲哀的血花!
明煻此時憤愕,根本不想聽他多做解釋;昨日密探來報,他與南宮傲勾結,本來他隻是半信半疑,但是今日看來豈能不信之。
他已認定孟爾滾背叛他,而叛徒豈能留,讓他弑君!
“我明煻平生最恨人背叛,見孤兵敗竊心投靠攣鞮炎夜,孤豈能留你!”說完利劍驀然一抽,鮮血隨著利劍噴出,濺到明煻的麵上,身上!
孟爾滾扭曲著身體重重跪在地上,麵容悲壯淒愴,突然想起南宮傲的忠告。
他堅信明煻帝不會懷疑他,但是畢竟不能詳料明煻!
他孟爾滾為明煻控馬征戰天下,一生功勳護國,今日竟落得如此下場,“哈……哈哈哈哈哈……”孟爾滾突然仰首大笑,那笑聲中充滿多少哀怨與荒涼!
隻可惜,他眼拙不識人,為一個心狠手辣之人奉獻了大半生!
明煻撩起衣袖拭去劍上殷紅觸目驚心的血跡,衝大門一吼:“迎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