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上京
衛國多年征戰,已耗費民脂民膏不知多少。就算如此,這衛國宮殿仍是巧奪天工,極盡奢豪之行事。
此時那天空上一輪素魄尚未落下,卻也顯了頹廢之態,如今已是盛夏時分,不過也快到爽秋了。
鍾鳴宮內
梧桐飄落,蠟炬已殘,角聲嗚咽,月上殘天,清光如水,曙氣微露,晨曦初散,春鶯婉轉,黃鸝啼飛,樹木蔥蘢,春陰淺淡,繁花錦簇,細雨如酥,柳色鮮翠,風和麗日,東風颯颯,細雨淅淅,金井瀾畔,絡絲啼秋,微霜方下,顰色生寒,日落花暗,日起花醒,初綻露珠,夏花爭妍,芙蓉塘遠處,輕雷隱隱作聲。宮外活泉清澈,春色一如春水,蓬勃而來,可謂是龍池碧水,碧水之上蓮花方好。道是美景,真是勝姑蘇園林十分。隻可憐宮中孤寂,反而景雅添情傷,縱有美景千萬,卻逃不脫,孤愁加森冷!
“刷拉”有人狠狠拽斷掛在中宮門前的上好珠簾。“噠噠”那珍珠摔落在地,發出清脆聲響。
“哥哥,這又是怎麼了?”語落人已至,帷幕裏有人正要挑起紗幔。
“你說是怎麼了,我的好妹妹,看看你這個好兒子的所做所為吧!”徐明若直接將那奏折扔到地上,看此景,徐明蕊不由得迷住了眼眸,然後冷冷一笑,仿佛淬了劇毒的箭:“哥哥管的可真多,陛下現如今已有三十七歲了,可膝下卻隻有三個皇子,剩下的,也不過十幾個公主罷了。就算不說這些,但就是那三年一度的選秀,也是理所當然的,哥哥又何苦阻攔呢?”
徐明蕊也不撿起那被扔在地上的奏折,隻是打了個哈欠。似是累了:“哥哥也快回去吧,不然這事兒要是傳了出去,恐遭人侮蔑。就算是哥哥不怕,也該為妹妹想想才是。”
“徐明蕊,你這是什麼態度!”徐明若真是氣急了,竟然把那些不該說的事情全都說了出去:“你不過是個外室生的賤種,若不是因為你使了不知是什麼狐媚招子,在選秀時竟把明心給擠掉了,你以為你能進宮?不過是得了幾日寵,生了個皇子,你就把自己當成什麼了?如今坐的皇位是怎麼來的旁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若沒有徐家,你徐明蕊,什麼也不是!現如今到想要過河拆橋,想得倒美,我徐明若既然能捧起一個蕭重,自然也能捧起千千萬萬個蕭重!”
徐明蕊眉頭一蹙,轉身摔簾而去。她身旁侍兒見情形似乎不對,便從門外走了過來,招手宮門外的其他人叫他們退去,獨身一人從正門走進大殿。
正殿,長樂殿
現如今正是夢醒書成的時候,情絲微繞。掀開簾子,便看見裏麵的場景:蠟燭的光已經微殘,淡淡的照射在帷幕上,用龍牙草做的席子長可八尺,室內中央又擺放了一架猩紅色的錦屏,上麵畫著折枝花卉。錦屏前是徐明蕊的閨居。銅鶴裏點的是前段日子上貢來的檀香,而芙蓉褥上的那股麝熏氣息卻餘香依稀。圓月般的團扇斜放在床頭梳妝台上。風吹過來,吹動床上的鳳尾香羅,露出碧文圓頂。羅幕低垂,隱隱的。看到了梳妝台上描眉的徐明蕊。
馮子璿見狀,便也放寬了心,看見鏡台前的紅燭隱隱有了燃盡之態,便想要陽光透進屋子裏來。好給這裏添點兒人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