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的,”他說,“因為我們是朋友。”
“替我向你妻子問好。”
他愣了愣,隨即便緩過神來,好像我口中的“妻子”於他而言是一個陌生的人。
“嗯,好。”他說。
餘生離開後,我去了衛生間洗澡。
洗澡的時候想起我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在浴盆裏給我洗澡的場景,忍不住哭了起來。
我真不想做愛哭鬼,可是我真的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每每想起這些事情,我的情緒如決堤般潰泄而出。
什麼都沒了,原本在這個家裏生活的人全都離開了這個世界,唯獨留下我獨活。這空空蕩蕩的家裏到處都是過去的真真切切的回憶。
父親的笑聲,姐姐的笑聲,媽媽的笑聲,這一切的一切、這點點滴滴全都沒了。
……
臨走前,我最終還是決定和餘生說一下。
餘生有些生氣,問我為什麼不提前跟他打聲招呼。
我說:“我已經很不好意思了,麻煩了你那麼長時間,也耽誤了你工作。”
“你現在在哪。”
“我已經在機場了。”
“我去送你。”
“真的不用了,”我說,“千萬別再為我的事情請假,送不送的真的沒有意義,你的心意我領了。”
餘生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麼。
我說:“昨天回家你妻子沒有追究你吧。”
“我妻子?”餘生笑了笑,“怎麼會,不會的,你放心。”
“那你沒生病吧。”
“沒有,我很好。”
“那好,餘生,好好保重。”
“你幾點的飛機。”
為了不讓他再為我的事情請假,所以我撒謊說:“十五分鍾以後。”
掛斷電話後,我又給冷風打了一個電話,我告訴他我幾點的飛機,他問我需不需要接我,我說:“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沒有多少東西。”
掛斷冷風的電話後,我悵然若失地坐在候機廳裏等飛機。
離飛機起飛還有整整兩個小時,我呆呆地望著前方,看著人來人往,思緒不禁被拉回到了過去。
我就這麼坐了很久,久到我的屁股都被我坐疼了。我感覺有些口渴,在我準備從包裏掏出礦泉水的時候,我的肩被人拍了一下。
我回過頭,居然看到了餘生。
“餘生?”我驚呼,“你怎麼來了。”
餘生氣喘籲籲地在我旁邊坐下。
“蕭瀟,你可真不夠意思,”餘生一把將我手中的礦泉水奪了過來,咕咚咕咚地灌了幾口,“你不僅一聲不吭地離開,還騙我。”
“我隻是不想再麻煩你。”我尷尬地朝餘生笑了笑。
“幸虧我特意在網上查了一下航班。”
“對不起啊。”
“這沒什麼對不起的,你也不要多想,上一次你懷著孕來送我,這一次如果我不送你的話也實在說不過去。”
“哦,其實沒關係的,你幫了我那麼多,我卻沒為你做過什麼,餘生,”我看著他,“有的時候,你對我的好讓我有些受寵若驚。”
餘生愣了愣,他說:“我們以前是病人和醫生,現在又是朋友,有的時候想想也真的挺有意思的,所以,我感覺我們之間還是很有緣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