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喜歡。你喜歡我嗎?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現在你不能說不喜歡我,明白嗎?配合一次吧,可以嗎?”
林修風笑著輕聲說:“喜歡,當然喜歡。不喜歡怎麼可能這麼想見你。我喜歡死你啦。”
“有多喜歡我?”
“你認為有多喜歡就有多喜歡。”
“可是我害怕,林修風,真的很害怕。我還有可能重新開始嗎?我感覺我是個廢人。”
林修風愣住了,他不明白暖暖的話是什麼意思。許久之後,他溫柔地撫摸著暖暖的頭,說:“別害怕,一切都會過去,有我在。”
幾分鍾後,林修風的懷裏響起了熟睡的聲音。
林修風呆呆地看著暖暖那張安靜的臉。她或許真的累了,真的太累了。她的生活中或許有太多不堪重負的東西,她不願意說,但他能看得出來。
晚上九點,他安靜地離開了暖暖的家。
……
星期六早上九點,林修風在暖暖家門口等她。他們約好了一起去看暖暖的父親。或許他從小就缺失父愛,一些細微敏感的事情總是會在他的內心引起波瀾,因而他很想見見暖暖口中的偉大的父親。
那天,暖暖的裝扮和以前一樣,白色的T恤,超短褲,白色的球鞋。
她說:“怎麼樣,好看嗎?”
“什麼?”
“你別裝了,我看得出來你喜歡我這身裝扮,對吧。”
林修風愣了愣,笑著說:“我隻喜歡看的你的大長腿。其他的不感興趣。”
“真的?我不信,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為什麼這麼說。”
“不知道,女人的第六感。”
“嗬嗬。”
“說說吧。”
“我說了你可別生氣。”
“說吧,放心,我哪有那麼小心眼。”
“餘然也喜歡穿白色的T恤,超短褲和白色的球鞋。”
“餘然?餘然是誰?”
“就是那個住在我心裏的女人。”
“你一直等待的女人?”
林修風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你是第一次告訴我她的名字吧。”暖暖問。
“嗯,對,第一次。以前你也沒問過我。”
“可我……可我怎麼對這個名字這麼熟悉。餘然?餘然?餘然?”
“你認識她?”
“不知道啊,總感覺很熟悉。”
“嗬嗬。”
“笑你個頭。”
……
整個醫院擠滿了人。每天不知有多少人從外麵進到這裏,又有多少人再也沒能出去。疾病掌管著這裏,它操控著人們的生死,操控著人們的喜怒哀樂。任何一個人在這裏都是平等的,不管他們住的是什麼病房,不管他們以前是什麼身份,此刻,他們擁有一個共同的名稱——病人。
“人的生命真是脆弱。”林修風自言自語了一句。
“什麼?”暖暖沒聽清。
“我是說,人真的很脆弱。”
“是啊,如果不是因為我父親,我才不願意來這裏呢。一進到這裏就能聞到死亡的氣息。我真想一輩子都不會來這裏。”
林修風雖然知道暖暖的父親病得很重,可是當他看見暖暖的父親時還是嚇了一跳。
暖暖的父親頭上纏著繃帶,瘦得皮包骨頭,看得讓人十分難受。他癱瘓似的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好像隻要稍微一動彈就會燃燒本就不多的生命力一樣。他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天花板,不知道他是在思考還是在發呆。
實話說,暖暖的父親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他可能在下一秒鍾就會離開這個世界。在他身上看到的隻是垂危的生命在做最後的掙紮,或許他已經放棄了掙紮,他隻是等待著最後的死亡宣判。
暖暖先是跟旁邊病床的病人家屬問候了一聲,然後走過去,對她的父親說:“爸爸,我來了。今天感覺好些了嗎?”
她父親眨了下眼,或許是怕她的女兒不明白他的意思,便用盡全力地動了動嘴唇,聲音很小,但能聽得見。他說:“不……頭……”
“頭還疼是嗎?”暖暖關切地問。
她的父親這次眨了下眼,沒再說話,或許是很肯定自己的女兒一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爸爸,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做完手術都會有這種感覺,你隻能忍一忍了,好嗎?”暖暖說著說著突然哽咽了。
林修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隻是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暖暖控製住自己的情緒,顯然她不想在她父親麵前落淚。
她笑著說:“爸爸,我的朋友來看你了,他叫林修風,我跟你提過的。”
她朝林修風調皮地眨了眨眼說:“我無聊的時候就會跟我爸爸說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你別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