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傳2:天與秋光 轉轉情傷(1 / 1)

睜眼,閉眼。

九哥終於從春天熬到了秋天。而,我的太一叔叔,終於在蹭了六個月的夥食後,在我娘親的允許後,大包小包的,連吃帶拿的回了九重天。

一年。

這分愛不算長遠,但我覺得它會很久,至少會比太一叔叔活的日子長。他活了多少日子來著?哦~大約已有個五六十萬年什麼的了。瞧他走時大包小包的氣勢,嘴裏邊嚼豬肉幹邊念叨著,

“你老師,委實是摳門了些。就拿這麼幾麻袋的土特產打發你叔叔我。”

“……”

我估摸著他還得活個百八十萬年什麼的。

我在丹穴山的這十年,認識了一個有趣的人。他叫劍歌,是個上古神將家族的後人。他還有個姨娘生的弟弟,叫做風芒。在這丹穴山上,我們三人常一起鬼混。如今,九哥來了。三人,於是變成了四人。

這,是一個月黑風高夜。

我,夢見老師。夢見他,端著一盤雞肉,喊我起來吃。我似醒非醒,模模糊糊張了嘴,嗯?這肉……

我猛一睜眼,迎麵而來的是九哥,劍歌,阿芒的三張,灰不溜秋的臉。以及,含一半在我嘴裏的雞腿。

我含著雞腿說不出話來,隻見他三人一臉邪笑。在九哥的死塞硬堵下,我咽下了半隻雞。九哥似笑非笑道,

“方才我有些餓,便拉了他兩個去廚房偷東西吃。不想,隻翻到半個饅頭,然而他們兩個又餓了。方才,我們在林子裏逮住隻雞。看著眼熟,吃了一半,突然想起了那隻雞……”他咽了一口口水,繼續道,“像是,老師前些日子從西天帶回來的靈獸。”

我剛吐到嘴邊的雞骨頭,猛地,插進了喉嚨眼兒。

阿芒在在一旁挑眉邪笑道,“九哥哥聽哥哥說,花姐姐,是老師最寵愛的弟子。所以,他哄著我們來,拉你下水。”

我剛擠出喉嚨眼兒的雞骨頭,猛地,插進了胃裏。

一大早,丹穴山上的鳥兒,百獸,以及師兄弟們。在九哥,劍歌,阿芒,響徹雲霄的,扯著嗓子的,痛苦哀嚎下喚醒。

我很有些怨氣。

初來時,惹了事被罰,跪在雪裏三天三夜。被凍成冰雕,劍歌把我扛到火堆前,烤化了。我扯著嗓子,淚水生生的把麵前偌大一個火堆給澆滅了。今日,師傅二十鞭子下來,我硬是沒吭一聲,沒落一滴淚。劍歌在我旁邊,撕心裂肺的哀嚎,“風……白韶,你,你是不是被打傻了?”

打完後,我趴在地上,眼縫兒裏瞧著,他們三個被師兄弟們一個一個抬進屋。睡著前,恍惚瞥見麵前,一管白色的袖子,一隻溫厚的手。

身上火辣辣的疼,我困在夢裏,醒不來。我夢見從前,惹了事被罰,跪在雪裏。風那個吹啊,雪花那個飄啊。我跪在雪裏,凍得發抖,他卻豎起外衣的領子,回頭問我,“冷,還是不冷?”

老師他,有時候,真的是很讓人討厭。

我醒了,老師不在丹穴山。他回來的時候,我還不能下床。師兄告訴他,我賭氣不肯喝藥。他便端了藥到我麵前來,極溫和的模樣,“這碗藥,是為師喂你喝,還是你自己喝?”不知道為什麼,眼淚刷的便下來了。我又念起他的好了,想起那次,他就站在雪裏,與其說是監督我,倒不如說是,陪著我。我跪在雪裏,他在我麵前站著,雪花一片片把他的衣裳濕透。

老師他,有時候,真的是很讓人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