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誤入虎穴（3）
鶯兒自然到場，夜色已深，還不見公子返歸，她也心急如焚。在眾人的一再追問下，鶯兒道出了實情。“借口！”心雨不以為然的樣子，惱道，“以打探為幌子，想見賽好好是真。大色鬼！”蘇紫晴麵色不悅，心中隱隱擔憂。“公子不是那樣的人。”鶯兒急忙辯解。“沈兄風流成性，肯定在那兒過夜啦！”“你嘴裏吐不出一句好話！住口！”宇文燕用手肘戳了兄長一下。江小樓忖思半晌，突然道：“壞啦！不好！”“怎麼了？是不是雲風有危險？”蘇紫晴急切問。“雲風，雲風，叫得怪親，還沒成親呢！”心雨咕噥道。“哎唷，現在不是鬥嘴的時候。”婷兒曰，“江大哥，沈大哥到底怎麼了？”“你快說，公子會不會出事了？為何到現在還不見回來？”“肯定出事了。”江小樓起身問，“鶯兒，他何時出去的？”“剛用完飯，兩個時辰以前。”“他隻說去醉香閣找賽好好，還有沒有說要到其他地方打探？”鶯兒搖了搖頭，焦急道：“臨走時，公子答應我早去早回，我以為他早已回房睡下，所以就沒去察看。”“鶯兒，你為何不一早告知我們，他出去的事？”蘇紫晴埋怨道。“公子不讓鶯兒說，怕你們誤會。”“你心裏隻有公子，就沒我們啦？明知外麵很危險，你還讓他私自出去？”宇文燕責備曰。鶯兒滿腹委屈，無言以對，黯然淚下。“鶯兒也是奉主行事，不是故意知情不報的。”冰兒為其抱不平。“鶯兒別哭了，不關你的事。”婷兒亦道。“不管她的事，關誰的事？是她把人看丟啦！”“沒你的事，二哥。一邊呆著去！”宇文燕駁斥一聲。“那好。沒我的事，我不問。沈兄若有個三長兩短，可別誤了武林大會的重任。”“表哥，你怎麼淨想著武林大會？眼下沈大哥失蹤了，你還有心情顧慮這個？”“我也不想。你們不讓我過問，我能怎麼辦？”“夠了！”心雨驟然大聲，果決地說，“我要到醉香閣，找師哥！”“我和你一起！”“我也去！”“等等！”江小樓急忙喊住她們，曰，“你們這樣冒冒失失，非但找不到人，反而會被趕出來。”“難道我們就坐在這兒幹等嗎？”心雨大聲詰問，“師哥吉凶難測，不去救他，更待何時？”“我沒說不救。可救也得有個方向才行。少主…沈兄若出了事，出事地點自然是醉香閣。但已過去兩個多時辰，出事之後人早被轉移到別處去了。我敢斷言，他現在肯定不在醉香閣。”“那他能被轉移到什麼地方？”蘇紫晴滿腹疑雲。“你們有沒有發現，自從我們入城，城內一直風平浪靜。之前在祥和客棧捉拿我和沈兄的那些人，也已停止了行動。按理說，龍虎堂不會善罷甘休，應該加派人手在全城展開大肆搜捕才對。唯一解釋就是，他們轉變了緝查策略，暗設圈套，讓我和沈兄自動掉入陷阱，以逸待勞，輕而易舉的將我們抓捕。”“可龍虎堂如何布置的陷阱？我們一直在喬裝改容，隱藏身份，行蹤應該不會泄露。”蘇紫晴困惑不解的樣子。江小樓揣度分析道：“倘若我沒估計錯的話，賽好好就是龍虎堂設下的迷魂陣。我記得上次潛入聖武城打探之時，走遍大街小巷也沒聽到過有關賽好好的傳聞，有沒有醉香閣，倒沒在意。前些日，沈兄從聖武城打探回到祥和客棧，也沒向我們提到過賽好好這人。奇怪的是，我們幾人剛一進城，關於賽好好的訊息立即鋪天蓋地的傳開，不脛而走。好像有人故意放出消息似地，這其中定有蹊蹺。”“江大哥的意思是…？”婷兒若有所悟，欲言又止。“依我看，賽好好根本是一個子虛烏有之人。龍虎堂杜撰此人，目的很明確，就是引我和沈兄主動靠近，入其彀中，從而將我們一網打盡。”“你是說，歐陽鵬使用美人計，誘使你和沈大哥誤入陷阱？”宇文燕一知半解。“應該不隻是美人計。可能還有隱情。”江小樓把目光轉向鶯兒，“沈兄上次打探回來，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有…有的。”她走到床邊，將枕頭下的寶劍遞給江小樓，陳述曰：“上次公子進城，被困在龍虎堂地下室，多虧歐陽鵬的女兒歐陽瑾私自放行，才得以平安歸來。臨別時，歐陽瑾將這把劍贈予公子，留作紀念。公子今晚出去忘了隨身攜帶。”“鶯兒！”心雨驟然嗬斥，震驚眾人，“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們？一一講出來！”“沒有了。”鶯兒嗚嗚咽咽，低下頭去。“鶯兒，你太不應該了！雲風有什麼事，你要及早告訴我們。老是瞞著，不是為他好，而是在害他。”蘇紫晴輕聲責道，“你對雲風好，大家都明白。可我們也是你的朋友，你為何不能對我們坦誠呢？”“對不起，鶯兒對不起大家。”她如泣如訴，幽咽道，“鶯兒更對不起公子。公子若有什麼閃失，鶯兒願陪公子去死。”“你說什麼？”心雨勃然發作，瞪視著她，“你要陪我師哥死？再說一遍，我掌你嘴！我告訴你，鶯兒！陪我師哥死的人隻能是我。是我司徒心雨，不是你鶯兒！”冰兒實在看不下去了，指斥道：“你怎能這樣對待鶯兒？你憑什麼掌她的嘴？沈大哥又不屬於你一人所有！”“冰兒，住口！”蘇紫晴忙喝止。婷兒曰：“大家別吵啦。聽聽江大哥怎麼說。”江小樓雙手一直緊抱著頭，神經幾乎崩潰，見她們停止爭論，方道：“根據鶯兒所述，沈兄與歐陽瑾有過近距離接觸。歐陽鵬肯定抓住這一點大做文章。歐陽瑾幫沈兄脫困，沈兄必然對她十分信任，無形之中就喪失了警惕。在這種情況下，歐陽父子利用女兒，對沈兄實施暗害行動，便易如反掌。由於毫無防備之心，沈兄縱有絕世武功，也難逃對方的天羅地網。”“可據鶯兒所言，歐陽瑾對雲風似乎有情意，豈會和她父兄串通一氣合謀加害雲風？”蘇紫晴迷惑道。“問題就在這裏。歐陽瑾一定是受了父兄的脅迫或者蒙騙，逼於無奈，才苟且同意的。對了，鶯兒，歐陽鵬的武功很高嗎？沈兄進龍虎堂居然被他擒住。”“歐陽鵬武功雖然不錯，但並非公子的對手。公子上次是故意輸給他的，目的是想深入龍虎堂內部探聽消息，卻未料到被歐陽瑾給救了，不得不中途放棄。”鶯兒如是說。“沈兄提到過，龍虎堂曾下令全力緝拿流星鏢的主人。”江小樓陷入了沉思，頓然恍悟，“不好！原是我害了少主！”“何出此言？”蘇紫晴忙問。“在祥和客棧，我一時大意暴露了流星鏢主人的身份。那幾個敗退的江湖人見沈兄和我坐在一起，斷定我們是一路人，遂將這一情況稟報歐陽鵬。歐陽鵬因此定下了連環計，誘使我們上當。龍虎堂最終的目標，不是沈兄，而是我。”他不停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愧疚難當，“江小樓啊江小樓，你這次可把少主害慘了！”“你是說，歐陽父子以歐陽瑾為誘餌引雲風上當，又以雲風為誘餌引你去營救？從而將我們一網打盡。”蘇紫晴轉念一想，眉頭稍舒，“換句話說，眼下雲風不會有性命之憂。”“不錯。歐陽鵬肯定想在武林大會上，給沈兄扣上采花大盜的惡名，將其推到台上，接受公開審判，從而引我們前去營救。如此一來，我和沈兄就成了武林公敵、眾矢之的。”江小樓痛心疾首地說。“如果我們不去呢？”宇文傲問曰。“倘若我們不去，沈兄必死無疑。如果我們去了，力戰群雄，少主或有一線生機。”眾人聞言，愕然大驚。“事不宜遲，你趕快返回辰月教，去搬救兵。”蘇紫晴焦灼萬分。“來不及了。後天就是武林大會召開之日，往返辰月教最快至少也得須兩三日行程。等救兵到時，少主早被殺害了。況且，辰月教向來和江湖涇渭分明，互不幹涉，出師無名。”“那怎麼辦？”婷兒急道，“無論如何，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沈大哥被冤殺！”“唯今之計，隻能靠我們幾個人拚死一搏。”江小樓斬釘截鐵的說，“縱然力戰而死，我也要把少主救出來。”“就我們幾個，武功平平，與整個武林對抗，無異於以卵擊石，去了還不是枉送性命！”宇文傲曰。“你怕死，可以不去！”江小樓駁道。“我沒說不去。隻是道出實情罷了。再怎麼說，沈兄也做過我師父。師父有難，徒弟當然不能袖手旁觀。”“去的話就閉上你的嘴！”宇文燕厲聲斥責，緊接曰，“沈大哥代家父前來赴會，他若有個好歹，我沒臉再見我爹。所以，我必須去。”江小樓道：“婷兒，你不會武功，留在客棧。冰兒，礙於你的身份，你也不能去。”“不行！死我也要和蘇姐姐、沈大哥死在一起。我非去不可！”“婷兒曰：“你們都去救人，我怎能為求苟活獨自留在客棧？”“你又不會武功，跟著去，不是添亂嗎？”宇文傲脫口而出。“你…！”婷兒忿忿然的樣子，氣的說不出話來。“夠啦！你們都不用去。那是我師哥，我自己去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