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香香醫館(3)(1 / 2)

第三十八章:香香醫館(3)

蘇姐姐,沈大哥真得為這件事感到難過?”冰兒見她落坐,探問一聲。“可不是嗎!他處處為別人考慮,卻把責任擔在自己身上,忽視別人對他的關懷。真讓人又愛又氣!”她話鋒一轉,“不過,這也正是他與別人不一樣的地方。”“還有,更是姐姐對他情有獨鍾的原因,對吧?”冰兒打趣說,“姐姐臉紅,就表示默認啦!”“我哪有?”她赧然嗔道,“小妮子,就你多嘴!”“好姐姐,告訴冰兒。你和他是不是已經私定終身啦?”“沒影兒的事。別亂說!”她輕聲含笑道,“傳入他師妹耳裏,肯定又會掀起一場風波。”“這麼說,是確有其事了?”冰兒立刻會意,欣然而應,“恭喜姐姐!冰兒快要改口沈夫人啦!”蘇紫晴聽了,心裏自然舒服,不覺一笑:“哪跟哪兒啊?還早著呢。就你心急!”“姐姐不出嫁,冰兒怎麼陪嫁呢?”冰兒合掌祈禱,喜形於色,“真希望姐姐和沈大哥早一點有情人終成眷屬。冰兒的心也就定了。”“別光說我,你呢?”蘇紫晴反戈一擊,轉換話題,“過了年,你可就十七咯?在我老家,早該成家啦!”“冰兒的事,不用姐姐操心。”冰兒臉色突變,陰沉的說,“姐姐隻管看好心上人,別被他人搶走就行了。”“果真被人搶走,我也沒辦法。緣分天注定,強求不來的。”蘇紫晴短歎一聲,“誰讓他是多情種呢!一切隨緣吧。”冰兒冷笑兩聲,試著問:“姐姐,沈大哥剛才外出不僅僅是四處走走吧?”“冰兒,你今天話有些多哦?平日裏不見你怎麼開口。”她機警的問。冰兒巧言應對:“姐姐和沈大哥姻緣已定,冰兒當然要問清楚沈大哥的事。萬一他跑出去做了對不起姐姐的事,姐姐肯定傷心難過,冰兒心裏也會不好受。”“雲風不是那種人,冰兒你多心了。”“沈大哥固然不是那種人,可保不準外麵的女子會對他引誘,沈大哥柔軟如絲的個性,如何能應付得了心機百變、層出不窮的女子誘惑?上次在龍虎堂,歐陽瑾、雅蘭不就是鮮明的例子嗎?”冰兒振振有辭說。“經你一提醒,我以後還真得注意一下他的行蹤。”蘇紫晴若有所悟,尋思道,“萬一再出現歐陽瑾、雅蘭那樣厲害的角色,雲風還會疲於奔命。唉,感情豐富既是他的優點,也是他致命的弱點。”“所以,沈大哥身邊必須要有一位女諸葛,時刻提醒他。而那位女諸葛就是姐姐你。”冰兒極力勸說,把本來一個冰清玉潔、豁達寬容的蘇紫晴繞的暈頭轉向,刹那間迷失自我。而這正是冰兒所願看到的。唯有如此,她才能將兩人牢牢控製在自己手中,以達到終極目的。然而,她的如意算盤卻中途散落了,隻是因為一個人的出現。蘇紫晴默然點頭,陷入沉思,冰兒所說不無道理,唯有我才能真正了解雲風心裏在想什麼,憑著這一點,便可從容不迫、遊刃有餘的駕馭他。看來,自己真得該為終身幸福上點心了。冰兒見她悄然動容,唇角浮現出不易被察覺的一絲冷笑,不寒而栗。夕陽殘照高樓,望斷天涯歸鴻。長孫紅顏千年事,至今傳為美名談。江山多變人間客,魂縈夢牽散離愁。歎絕代佳麗,空居幽穀悲命摧;慨鐵血英雄,縱橫天下哀心碎。隻因當年馬車上,一見鍾情緣是君。滄海桑田終不改,一代白妝映千秋。風雲無悔寰區定,傲雪梅花葉含香。馬車到站,白衣主人款款步入醫館。“大小姐,你回來了。”老管家迎上前,接過她手中藥箱,招呼一聲。白衣女子應聲而問:“文叔,今天來就診的,你都一一看過了吧?有無棘手的疑難病症?”“嗯。基本上沒什麼問題。隻有一個病人比較特殊,我沒敢看,專等您來處理。”“什麼病症?”她一邊擦拭剛洗過的手,一邊不經意的問。“也不能算病。”老管家坦陳道,“一個戴著半邊麵具的年輕人,請您診斷一下他那受傷的臉還有無複原的可能。”“莫非是他?”白衣女子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大小姐認識這人?”“噢,不認識。今日在大街上,馬車行駛的比較快,差點兒撞到他。我見他麵目有些異樣,所以印象比較深刻。對了,他叫什麼名字?”“名字?我記不清了。”老管家年紀大了,記憶力衰退,“哦,我當時把那人的名字寫在了一張紙上。紙呢?”白衣女子幫著找尋,發現在桌上的茶幾下麵壓放著一張紙,遂拿起問道:“是不是這張?”“對對!就是這張紙。”老管家連連應聲。白衣女子喃喃念道:“沈雲風?雲風?”她尋思片刻,轉而問:“文叔,你怎麼跟他回的?”“我說你晚上到。他聲言晚上再來。”“知道了。沒別的事,你先回去歇息吧。”“唉。”他正要走開,忽然想起了什麼,回身提示,“饃菜在鍋裏熱著呢,大小姐別忘了用飯。”“好的。我一會兒就去。”白衣女子一邊察看就診的記錄,一邊簡單應道。老管家轉身進院,回房將息。查看完畢,她仰麵悶坐了會兒,便到廚房將飯菜端到工作桌上,開始用餐。飯畢漱過口,她便聽見“咚咚”兩下敲門聲。其實兩扇門是虛掩的。“請進!”她高喊一聲,但見白天所看到的半麵人映入眼簾。“想必姑娘就是這裏的主人,在下特來求診。”他近前施禮,輕聲道。“你在門外站多久了?”“沒多久。”“沒多久是多久?”她追問不舍,冷眼相視。“姑娘查看記錄單時,在下就到了。見您正在工作,沒敢打擾。後來,見您要用膳,更沒敢驚動。”他如履薄冰的答複。“行啊你!”她冷笑兩聲,語氣驟然加重,“你在外麵站這麼久,我竟沒察覺,你可真會隱藏。我最討厭那些浪費我時間的人!”“對不起,姑娘。我是怕…”“不用解釋!”她厲聲打斷對方,“找我有何事?直說。”“我…我還是明天再來吧。”他掉頭疾走,即時被對方喊住。她冷冷道:“你一直在浪費我的時間。今日事今日畢,明天你不必再來了。最後問你一次,找我何事?”“勞煩姑娘幫我看看這張臉還有沒有救。我隻要一句準話,不會耽誤您太多工夫。”“原是為臉而來。沒得救了!”“姑娘尚未察看,怎能草率斷言?”“你開口一個姑娘,閉口一個姑娘。姑娘若能為你診視,你還來這裏幹嘛?身邊不就有現成的嗎?”“抱歉。在下不知你芳名姓氏,不敢貿然相稱。”“我叫香香,複姓長孫。你看著叫吧!”他斟酌片刻,輕聲喊道:“長孫姐姐,求…”“姐姐?”她噗嗤一笑,打斷道,“虧你叫的出來。我有那麼老嗎?”“不老,不老!一點都不老。我叫錯了,重新改口。”“行了,不刁難你了。姐姐就姐姐吧。”她和顏悅色的說,“把門關上,坐下談。”他回身掩門,隨後坐在她對麵,中間一桌相隔。“說吧,你這臉怎麼回事?”她直接詢問道。他痛心疾首的樣子,言曰:“我這半張臉並非先天畸形或醜陋,而是被一個畜生毀掉的。隻可惜我沒能親手殺了他。”“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提起你的傷心事。我…”“沒關係。你也隻是照例詢問而已。況且,害我的人也已經死了。無所謂傷心不傷心。”“正所謂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遭此劫難,你內心一定承受了極大的痛苦與煎熬。可不可以把麵具摘下來,讓我仔細察看一番。”沈雲風唯諾而應,將銅皮麵具緩緩卸下,靠近火燭。她一邊細視,一邊觸摸,輕聲問曰:“疼嗎?”“剛開始時隱隱作痛,現在好多了。隻感覺像一塊瘡疤貼在上麵,挺難受的。”“害你之人心可真狠!好好的一張臉就這樣給毀了。真可謂死有餘辜!”她忿忿曰。他笑問:“喂,大夫專門治病救人,你怎麼也說出讓人死的話來?”“你還笑!我不是為你抱不平嗎?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不好意思,我隨口亂說的。敬請原諒。”“幹嘛原諒你呀?不知好歹!”她嗔怪道。“原不原諒都沒關係。煩請你告知真實情況,不管能否修複,我都做好了心理準備。縱然一輩子隻能這樣,我也會坦然麵對。”言畢,他站起身,背對著她,忐忑不已。她隨之起身,踱到他身後,言道:“如果僅僅是表麵的一層皮受損,經過藥物悉心調理,自然可以重新長好。可對你下手之人,心腸太狠,對你臉部的殘害已侵入到骨肉裏,想要完全複原,根本不可能。”“我明白了。謝謝。”他滿臉絕望的表情,淡然一笑。“你別急,聽我把話說完。”她緊接著道,“除非將整個臉改造,給你換一副新麵孔。如果你願意,我會請家師出麵,立刻為你動手術。”“多謝你的好意,在下心領了。換一張臉,那還是我自己嗎?人活一世,最重要的就是做本真的自己。為了好看滿足一己的虛榮心,整一張人工的麵膜掛在臉上,和在牆上貼張畫皮有何分別?我不能那麼做。我要對得起自己,更要對得起身邊的人。失去了自我,失去了身邊的人,我將無法繼續苟活於世。”“你可以讓她們適應變臉後的你呀!”她忙勸道,“至於自己,你也可以安全不用照鏡子。”他沉聲而應:“自欺欺人之事,我更不會做。長孫姑娘,謝謝你的好意。與其改變自我,不如讓我去死。對不起,打擾了你這麼多時間。雲風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