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叟拍了拍雙手,得意地說:“這可是名副其實的點穴,怎麼樣?厲害麼?”
我羨慕地連連稱讚,捧住了丐叟的手,說道:“原來這就是武俠小說裏所說的點穴啊!百聞不如一見,我仰慕已久啦!這招可真厲害了,師傅,什麼時候你教了我吧!我挺喜歡這招的!”
丐叟瞥了我一眼,道:“這招是對付人的,鬼怪身上又沒穴位,你學來又有何用?”
我不假思索道:“以後要是有人敢來欺負我或者是我看人不爽了啊,就用這招點住了他!然後再好好的修理修理人家。”
米歇爾聽了這話,在邊上幽幽地歎了口氣,道:“以你目前的能力,一般人要想欺負到你,那還真的是不太容易的事。我看,是你想欺負別人吧?”
我笑嘻嘻的說:“你還真別說,我就是學來欺負你……”
“好了,”丐叟在一旁打斷了我,道:“閑話就少扯了。以後我自然會教你,現在你最主要的任務,就是把如何運氣、躲閃給練得爛熟了。”
我鬱悶道:“師傅,那隻不過是練如何逃避的,以後打不過那些鬼怪就逃,說起來都丟人了,哪有練那種能直接攻擊的來勁啊!”
丐叟打了一下我的頭,佯怒道:“那還是武俠小說裏的輕功呢!你怎麼就不仰慕了?在兵法裏,有‘三十六計走為上’的說法,可見,逃也不一定是件不能見人的事。還有句話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可見生命是最可寶貴的東西。隻有學會了如何去逃,才能在鬥不過人家時靠這一招保住性命。保住了命,才有資本去幹其他的事!”
我隻不過是說了幾句話,就招來這一番教育,心中不免有些不得勁。
米歇爾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前輩說得挺有道理,何況他那麼安排,也都是為了你好啊。”
我默不作聲,其實我心裏何嚐不知道那些道理,隻是一時覺得好玩,所以便多了幾句嘴罷了。
丐叟的神色緩和了下來,道:“好了,你也別生氣了。師傅這也是為了你好,循序漸進,這是永恒不變的道理。”
丐叟這麼一說,我馬上就釋然了。丐叟是幾十年的高人了,難道經驗還不比我這毛頭小子多嗎?
丐叟轉過了頭,對那女人說道:“姑娘,聽好了,我們真的是好人。聽說這裏最近出了點不能用常理解釋的事情,所以就過來看看,希望能幫你解決難處。你別叫,好嗎?我這就幫你解開穴道。明白我的話,就眨眨眼睛?”
女人遲疑地看著我們,最後,終於下定了決心,眨了眨眼睛。
丐叟鬆了口氣,一伸手,解了她的穴道,然後把她攙到了凳子上,坐下來。
女人深呼吸了幾下,試探地問:“你們,你們真的能幫我?”
我和米歇爾齊刷刷地點著頭。
丐叟笑笑,指著我和米歇爾道:“這一位,是我的徒弟。這個後生,是我徒弟的好朋友。我們是學法術的……”
女人眼睛一亮,喜道:“你們是法師?那太好了!救救我吧!”
丐叟一聳眉頭,道:“也算是法師吧。姑娘,你究竟出了何事,能詳細的和我們說一下嗎?”
女人歎了口氣,憂道:“近來也不知道是撞了什麼邪,每天晚上回家,在快到十二點的時候都要吐。我原來一百多斤的體重,吐了這幾天,就瘦成不到八十斤了。”
女人用枯瘦見骨的手撫mo著自己的臉,顫抖著聲音說:“好痛苦也好恐怖啊!每天晚上都要受這樣的折磨,我連尋死的心都有了。可在鄉下我還有一個老母親,我要是真的死了,誰來賺錢養她呢?唉!我想自己早晚是逃不過一死了,現在隻能拖延時日苟延殘喘。有的時候,我甚至怪起我那老母親,要是當初她沒把我生出來,那該多好!”
女人說得激動起來,用手擦去額頭上冒出的細汗,接著說道:“光吐也就罷了,我還能去醫院查查是生了什麼病。可是吐的又不是吃下去的東西,那東西……說起來你們真的不會相信,可是又有誰會相信呢?連醫生都不相信,去拍X光檢查,可他們說我什麼問題都沒有,還說一個人好端端的怎麼會吐那些東西呢?於是他們都懷疑我精神有問題,個個都捂著嘴偷偷笑我!好心點的醫生也是大不了給我開了幾片止吐藥而已,可那些藥哪有什麼用呢?哎!活著,真的是生不如死呀!”
丐叟用眼神鼓勵著她,道:“說吧,告訴我們,你吐了什麼東西出來,他們不信,我們信你!”
女人用感激的眼光看著丐叟,張嘴就要說話。
可這時,她突然一陣抽搐,把手按住了肚子,麵色痛苦,連忙跑到廁所裏,趴在抽水馬桶上“哇啦啦”的大吐特吐起來。
我和丐叟在一旁看得真切,那情形可真的是詭異恐怖。
隻見她吐的不是什麼胃裏的食物,而是一些我們想都想不到的東西。
那些東西從一個人的嘴巴裏吐出來,真的是匪夷所思。
我們怎麼也想不通一個人的胃怎麼能裝得下那麼多的東西,也不明白那些東西究竟是怎麼被那女人給吞吃下去的。
女人在拚命地吐著,一刻也不消停,抽水馬桶立刻就填滿了她的嘔吐物。烏黑色的絲狀嘔吐物帶著白色的胃液和黃綠色的膽汁不斷地從馬桶裏溢了出來,流到了地上。
那些東西濕漉漉的粘在一起,一縷一縷的讓人看著很是惡心。
我們都看得皺起了眉頭。這是我們從沒遇見過的怪異情形。
女人吐得都快要虛脫了,半個小時後才好不容易止住了吐,靠坐在牆壁邊無力地幹嘔著。
我的眉頭越鎖越緊。我很清楚的看到,在她嘔吐時,額頭上的黑氣突然強盛起來,等到她吐完,才慢慢的淡了下去。這恐怕是一個不好的征兆,我想。
“來,小米,幫我拿塊熱毛巾。小周,你也別傻站著,快去倒杯熱茶來!”
我正想得出神,被丐叟的話給驚醒了,忙答應著,去廚房倒了一杯溫開水,端給丐叟。
丐叟正用米歇爾拿來的熱毛巾給那女人擦著臉上的汙物,擦幹淨後,接過開水,喂著她喝了幾口,道:“沒事了,你先去床上休息吧,這兒的事就交給我們了。”
女人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些什麼,到底還是沒說出來。她努力著,想站起來,可是這一吐耗盡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氣,她的努力收不到任何的效果,隻得絕望的坐了下去。
丐叟不忍地歎著氣,彎下腰,把她抱起來,輕輕地放在臥室的床上,然後退了出來,輕輕的和米歇爾說道:“小米,你的符術學得如何了?”
米歇爾謙虛道:“略有小成吧。”
“此人受陰氣毒害甚深了,再下去,怕是撐不過兩天,便要……這樣吧,你盡你的所學,去將她身上的陰氣拔除了。我和小周,先在這邊看看。”丐叟吩咐道。
“是!”米歇爾對丐叟點點頭,便過去了。
丐叟左右一看,從廚房裏拿了一雙筷子,去將那嘔吐物夾了一團,開了水龍頭,放在水中衝洗。
隨著上麵黏液被漂洗幹淨,那東西漸漸的露出了它絲滑的本質來。不是別的,那是長發,地地道道人的長發。
世上最離奇的事也莫過於此了,連著幾天,她不是吐別的什麼東西,竟然吐的是長頭發,而且量竟是如此的大,真是不可想象。
難不成,她天天都吃頭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