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山老劍終於出現,也很快的在那兩名探子的背後點了幾下,幾乎不為人察覺的,巴山
老劍已經拖了兩個昏迷的探子折了個彎不見影。
聶百聞笑了起來,瞄了趴在桌上的羿死奴嘿道:“我想,龍虎尊最上頭的那位龍老大臉
色可能很難看了!”
可不是,他的指尖已經很用力的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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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燕雪的臉色果然是難看極了。
佛音古寺這麼莊嚴的地方竟然發現了五具體。
男女老少都有,特別是他們用了曾經對付過自己的法子。
隻不過,這回死人的是用這方法的人。
那兩名探子也被帶到了身前,看著五具體發呆。
“這是怎麼一回事?”韋燕雪顯然很憤怒。
因為,這裏頭就有三個是他的“引路犬”,如今好像被開了大玩笑似的死在自己探子的
監視下。
“有人點住了我們背後的穴道。”探子中一個叫葉海的期期艾艾回道:“然後我們醒來
時是在另一端的廂房中。”
韋燕雪嘿哼一聲,道:“那時他們正在做什麼?”
“有一個年輕人趴在桌上睡著了。”另外一個叫林鼓響的恭敬的急回道:“他們五個人
圍了上來,我們正注意著,忽然就叫人點了穴道。”
韋燕雪挑了挑眉,嘿道:“那個年輕人你記得他長什麼樣子?”
“是……穿一件白袍係紫金腰帶。”
韋燕雪看了他們一眼,淡淡道:“好,一炷香內我要知道那個人去了那裏!”
有樣子、有服飾,查起來可快得多。
果然,不久之後便找到了“好客客棧”。
“官爺口中的那個人剛才回房了!”老魏陪笑的回道:“小的這就帶各位上去。”
韋燕雪輕哼了一聲,使了個眼色。
登時,背後十來個捕快散開了去,動作相當的純熟,而且井然有序。
這個時候樓上小三子滿臉嘻嘻笑的蹬了下來,看這小子的表情,好像撿了個大元寶似
的,眉尾巴都快飛了出去。
“小三子,你這是高興什麼勁?”老魏皺眉,在樓階上問著。
“呃!是那位姓羿的房客有賞小三子。”小三子樂嗬嗬的回道:“五兩重的銀子咧!”
姓羿的?韋燕雪嘿的一笑,問向老魏道:“他登記什麼名字?”
“羿死奴!”老魏乾笑了兩聲道:“好怪的姓,好怪的名字,是不是?”
韋燕雪的瞳孔一縮,轉向小三子冷冷問道:“那位羿先生為什麼賞你銀子?”
“因為……因為……”小三子給韋燕雪這一瞪,結結巴巴的道:“他要小的打聽一件
事……”
他吞了一口口水,急慌慌的接下去道:“是有關兩天前在大街上奔馳的那輛馬車去
向……”
韋燕雪挑了挑眉,嘿道:“你打聽到了什麼?”
小三子連膝蓋都打起顫來了:“我……我……那……那馬車如今由官府押著,在衙門
裏……”
韋燕雪的雙目閃了一閃,嘿的忽然一把抓住小三子和老魏衝上了二樓,怒問道:“那姓
羿的住那間房?”
房門破!
裏麵早已沒人。
唯有的是,窗口開得老大。
韋燕雪大步跨到了窗口一看,看見了黃瓦屋。
當然,他也看見了黃瓦屋後頭的這片花園和花園後麵所種植的樹幹。
他冷笑一聲,自窗口往下竄去。
不管羿死奴是不是從這裏走脫,最少這片花苑和這座屋宇裏的人就很可疑。
可疑的人,一定要好好的查清楚,這是破案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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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好客棧和那座黃瓦屋宇在韋燕雪帶領數十名捕快翻天覆地的尋找時,長安衙門的後
院也有了事。
葉萬萬和兩名黑玄衣袍的女人迅速的自牆外翻了進來,他們似乎早已知道馬廄的位置。
幾個步子,他們欺身到馬廄之前,看見了那輛黑馬車和八匹被脫的黑馬。
葉萬萬別看他八十歲了,三兩下便套好了馬,無聲無息的開蹄駕了馬車便要從後門出去。
驀地,他覺得背後的氣流一動。
好輕微的感覺,才皺眉便又覺得脖子一熱。
兩名黑玄衣服的女人並沒有發覺這點,她們拉開了門,讓馬車迅速的馳出去,又很快的
關上了門。
“成了!”她們噓了一口氣,彈身落坐到葉萬萬的身旁。忽然間,好像有一點點不對。
馬車朝著一麵牆直衝過去,葉萬萬並沒有加以控製。
她們驚呼一聲,這才發覺葉老頭已經死了。
死人當然不會控製馬車。
她們忽然間有一絲恐懼從背脊升了上來。
葉萬萬是怎麼死的?對方又是怎麼個下手法?
她們心中一凜,大力的往上彈身,可惜,在“百八龍”的殺技中,最少有九種方法來狙
殺這種情況。
二十七年前“百八龍”的首領阿萬答應給羿死奴一個奇特的名字和一身可怕的武功。
顯然,他並沒有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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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燕雪正在清查黃瓦屋宇內所有的人時,大門口忽然衝進來一輛馬車。
馬車是通墨深黑。
而且,車夫的位置上還坐了三具體。
黃瓦屋的主人叫做韓以新,有著一張黑臉。
韋燕雪很清楚的看到韓以新的眼睛看見黑馬車闖進來,以及上麵的那三具體,一張黑臉
變成了白色。
“你認識他們?”韋燕雪冷笑的問道:“你要否認?”
韓以新吞了口口水,勉強笑了起來,道:“韋爺,韓某是老老實實的生意人,怎麼會認
識這些江湖人物?”
韋燕雪笑道:“你怎麼知道他們是江湖人物?”
韓以新楞了楞,陪笑道:“因為……這輛馬車很有名,城裏誰不知道兩天前發生的事?”
這話是有它的道理。
韋燕雪卻冷笑道:“那麼,你想人為什麼要把這輛馬車由衙門的馬廄裏開出來撞破你家
大門?”
韓以新不愧活了五十來年,嘿嘿一笑道:“這點還有望韋爺明查。”
“是嗎?”韋燕雪冷冷一笑,挑眉道:“你是老老實實的生意人,何必將後苑布陣?”
“這點並不犯法呀!韋爺!”韓以新叫了起來,道:“那是在下一位懂得陣法的朋友所
設計,目的在用來防止偷賊到家裏來行竊……”
他可是振振有辭的又道:“難道這點也不行嗎?”
韋燕雪挑了挑眉,走向了黑馬車,拉開車門。
登下,隻見得一張字條好好的放在裏麵。
“大恨後住於此,好好查查。”
什麼話?韋燕雪一雙眉毛高高的挑起。
寫這字條的人豈不是在命令自己做事?
他猛可裏一轉身,朝韓以新道:“我知道鬼域的大恨後住在這裏……”韋燕雪嘿嘿笑了
起來,紙條在手指間變成碎片。
“你轉告她!”韋大捕頭的脖子青筋暴浮,冷惡著聲道:“隻要她人在長安城裏,我一
定把她翻出來曬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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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聽說來的是羿死奴這家夥。”大舞瞅了黑情人一眼,哼哼道:“進城不過半天,
就把大恨後的人馬弄得灰頭土臉。”
“可不是,行家出手就大大不同啦!”
魯祖宗嘿嘿笑道:“你打算怎麼辦?”
黑情人大大皺起眉頭,苦笑道:“事情比我們想像的複雜多了,看來現在哥哥我不能裝
死啦!”
大舞似乎也同意了這點,歎氣道:“那小子一定會留下暗號給你,而且現在事情鬧大
了,你不能不出麵見他。”
黑情人嘿嘿笑,拍了拍大舞的肩頭道:“行啦!反正如果目標果真換成是你,隻好將就
的‘死’一回吧!”
大舞這會可苦下了臉,將眼光望向魯祖宗。
“別跟我求救。”魯八手大叫道:“沒我的事!”
黑情人的心情顯然愉快多了,終究裝死是一件很累人的事,這檔子換成了別人有什不好?
他很愉快的竄出了“秘窟”,在黑夜的長安城裏走了一圈。然後,目光停留在一間不大
不小的廟寺前。
這間取名“西經寺”的廟院可比佛音古寺小多了。
不單是麵積排場,從懸掛的引魂燈就可以看出來。
七月鬼節,廟寺會有放焰口供穴道鬼魂吃食。
自來廟中有得道成佛的高僧,最多左右各懸掛九盞風燈引路,最少者則懸掛一盞以引孤
魂。
眼前的“西經寺”,則是左右各有兩盞風燈,在長安古城內算是氣派較小的寺院。
黑情人跨步進入,牆角的暗記已經說明羿死奴的方位,淡淡一笑中他故意折了一圈才往
後進走去。
後頭有井,幾處爐火正燒著金紙。
人並不多,黑情人很快的就找到羿死奴的身影。
金紙由指間飛揚出去,在火焰裏化成灰舞。羿死奴將陰錢疊著放人爐中燒逝,虔誠得令
人難以相信。
黑情人這時才忽然發覺羿死奴有一個習慣。
無論在那一座城鎮內,羿死奴一定會走過那城鎮裏的廟寺,是巧合,或者是有心?
“你來了?”羿死奴一笑,塞給了黑情人一大疊的銀紙,淡淡道:“燒一些吧,很有樂
趣的。”
黑情人接手過來,將銀紙對折後一張一張的丟入火爐之中。火焰升高竄低,映著麵頰和
身體暖烘烘的。
“狂風長老這條線是怎麼回事?”羿死奴丟下了一把銀紙,火光映著他的瞳孔在閃跳,
間著。
“紫葡萄落入了申老老的手中。”黑情人輕噓了一口氣,吹動著火苗散開又合攏,接著
道:“大不易是楊字頭八代主楊雪紅的分舵。”
“原來如此,看來組織是把自己人送入虎口了。”羿死奴嘿的一笑,道:“風聲和黑鈴
呢?”
“我隻知道信鴿的身份。”黑情人折著金銀紙,扔入了爐中,淡淡道:“這點你應該很
明白。”
羿死奴笑了,看了他一眼,嘿道:“這兩天你藏在那兒?想不到我花了兩個時辰還找不
著你的下落。”
黑情人也笑了起來,睇了羿死奴一眼,說道:“我們不得不小心是不是?大恨後這個女
人可不簡單。”
羿死奴顯然同意了這句話。
“很好!”他濕淡的道:“明天金命堂拍賣的貨材中有一項叫做‘金頭何首烏’……”
黑情人點了點頭沒說話。
因為,現在是接受旨令的時候。
“據我們所知,大恨後到長安城來的目的就是這一件東西。”羿死奴嘿嘿冷笑了起來
道:“當然,你的行動就是毀了那件‘金頭何首烏’!”
“目標楊雪紅的事……”黑情人問道:“不進行了?”
“姓楊的那女人落到大恨後手裏已經用不著我們來操心!”羿死奴笑了起來,道:“龍
頭至尊已經特別下令要你殺另外一個目標。”
黑情人的眼皮子一跳,淡淡問道:“誰?”
“柏青天!”
“柏青天?”
黑情人嚇了一跳,雖然不是大舞,卻是比大小子更麻煩的人。
因為,以侯爺身分進入六扇門的柏青天,不但是皇親國戚,而且絕對不會跟自己“作
弊”弄假。
再說,柏青天的武功自己硬幹還不一定贏。
“有趣吧?”羿死奴看著他的臉色在笑,道:“天下三大名捕,‘金陵’世靜已經死在
妙峰山武斷紅的手中,如‘長安’柏青天由你狙殺在長安。”
這必然是轟動武林的大案子。
當然,如果黑情人死在柏青天的手中也是一樣。
“他會回到長安?”
“一個時辰以內。”羿死奴說得好肯定,道:“我保證他今夜就回到長安城,而且到明
天正午金命堂的拍賣開始以前就會辦料了不少事。”
羿死奴的意思是,柏青天一定是暗中入城。
暗中入城,如果暗中死在自己的手裏並不會引起轟動,那麼明天在金命堂內毀掉“金頭
何首烏”的行動必然可以順利得多。
“他會從那一邊的城門進來?”黑情人隻有歎氣的問著,事實已逼得他不得不下決定。
“北城……”羿死奴輕輕笑著,將最後一困銀紙丟入了火爐桶子內,隨著焰火高拔大笑
道:“一定從北城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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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七,初夜,酉時將盡。
原晚離已遙遙可望裏許外的長安城垣。
他笑了,真好,回到自己的地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