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界曆六九二一年九月五日·旦日·觀日
日前,冽風經過三天在夜不眠不休的占卜,終於衝破暗蔽的阻礙,獲得神啟。奇怪的是,這次的神啟隻是區區四個字:星沉破曉!清等人想破了腦袋也無人能參透其中的玄機。就在他們對於暗靈的調查陷入維穀之際,染星與夏立科的王位之爭卻已進入白日化階段。
二天前,纏綿病塌多年的旦日王終於不敵病魔的侵襲,離開了人世。現今,舉國上下皆沉浸在哀痛之中,夏瑞鋒的葬禮定於五天後舉行,先王病逝,國不可一日無君,按常理,名正言順的太子夏立科應該早日登基以安民心才是。可是,夏立科登基大典的日子卻遲遲未定。據聞朝中兩派勢力鬥爭得很厲害,朝堂上天天比菜市場還熱鬧。為了這,染星也有好多天未回府了。
這種情況下,清他們自然也不便天天往外跑。閑來無事,也隻好天天聚在庭院中談談詩畫,品品美酒,當然更多的時間是用來參悟那句古怪的神啟。這日午膳後,心中有事皆無心午睡的眾人不約而同地來到涼亭,坐下沒多久,下人來報翠陽公主來訪。唔,近來內憂外患的,倒把這位愛找碴又自作聰明的刁蠻公主給忘了。可這個時候,她突然到訪有何用意呢?清與月、冽風交換了一個眼神,方道:“請公主屈尊,來此一會!”
因為國喪,喜好豔麗服飾的夏珞今日身著一襲白裙,讓她看來多了二分優雅少了三分傲氣。雙方見禮畢,分賓主落坐。
“先王駕崩,宮中想必相當忙碌,此時此刻,公主到訪,不知是否有需要在下效勞之處?”怪了,平日裏落落大方的夏珞今天卻一反常態,坐下後僅是以略帶羞澀的眼光偷瞄了清一眼,卻久久不發一語。長久的沉默之後,寡言的清不得不率先發話。
“我……你……”夏珞倒是回話了,可由於肺活量不足,清等人僅聽清了二個字,壓根不知所雲。“什麼?麻煩公主殿下再說一遍。”清壓下心中的不耐,禮貌的道。
“我……哎呀,人家說不出口啦!夏懷,你說!”麵對清難得的正視,夏珞紅著臉嬌嗔道。
夏懷,本名李懷,自小伺奉夏立科,擅長奉迎拍馬,嗜好搞鬼害人,甚得夏立科的寵信,在王宮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可惜,人長的呢,實在的點對不起觀眾,所以清他們雖一開始就看見了他,但為了自己的眼睛著想都采取視而不見的政策。現在,夏珞的一句話讓他們不得不冒著眼睛重傷的危險將目光移至夏懷身上。
“嗯哼!”很滿意自己成為眾人的焦點,愛現的夏懷先是裝腔作勢地哼哼了一聲,這才進入正題,“太子殿下說了,隻要木公子願意和清義王劃清界線,殿下便將公主許配給公子!”
“卜!”夏懷話音未落,剛灌下一杯茶的小洛便很不客氣地將尚未入腹的茶水盡數澆灌到他的醜臉上。
“你!”夏懷驚怒交加,卻又發作不得,隻好啞巴吃黃蓮嘍。
“抱歉,抱歉!”小洛雖然一迭聲地道歉,但隻要不是聾子都聽得出他話中的歉意實在是廖廖無幾。坐在他左側的月則是很不給麵子的趴在桌上,笑的全身巨顫。至於坐在夏懷正對麵,清楚目睹了這場好戲的冽風雖然麵部表情正常,可從他閃爍著笑意的眸中也不難看出他憋笑憋的很辛苦。
五人中,表現的最具風度的當數清與夏珞了,夏珞是因為心思全在清身上,對其他事一概未曾放在心上,而清呢,其實他最賊啦,早在鬧劇發生的一刹那,眾人尚未搞明白發生什麼事之前,他已微扯嘴角,在其他人反應過來之際,他又讓表情肌盡數回歸原位,所以並未有人發現他的異狀。
這會,他很有耐心地等笑的最猖狂的月笑夠了抬起頭,才婉轉的道:“太子盛情在下心領了,可惜在下已有婚約,為了不委屈公主,也隻好謝絕了。”
這話,稍有常識的人一聽,都聽得出拒絕之意。可是,夏珞不是普通人,從小要什麼有什麼,壓根不知道世界上還有拒絕一詞。所以,她聽罷清的話,嬌縱地一揚下頷:“簡單,有了本公主,哪還有那個平民女子的立足之地啊!”
夏珞話語間對泠的貶低之意,讓波瀾不興的清心中泛起薄薄的怒意,他神色不變,僅是以一雙冰刃似的眸子直直地注視著夏珞:“公主說笑了,在下也不過是一名凡夫俗子,哪裏高攀得上公主!公主還是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