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帶著殢香公主欲到坤寧宮向皇後問安,卻在宮門口看見一個錦衣衛直勾勾盯著坤寧宮大門一動不動。此時正是錦衣衛換班時刻,坤寧宮大門暫時無人把守,隻有那錦衣衛一人駐足,顯得十分突兀。
淑妃有些奇怪,便令錢茜高聲呼之前來,不想那錦衣衛一見人來,便迅速轉過宮牆角離開。淑妃命太監跟上查看,不想四五個太監急急追上去找了又找,那人卻突然如人間蒸發,不見了蹤影。
淑妃與殢香公主十分詫異。
公主道:“如今的錦衣衛個個都被伊果帶壞了,連娘的吩咐也敢不聽,女兒下回定要請父皇好好治治她!”
淑妃挽了公主的手道:“說到底伊果官位再高,不過是個奴才,真正要對付的,還是她。”一邊說,一邊看著眼前這座比自己的昭仁殿富麗百倍的宮殿。
“自從將茂妃處置後,後宮之中再無人能動搖本宮的寵妃之位。可是再怎麼無法動搖,究竟還是寵妃而已。待皇上賓天之後,就算多麼受寵,終究還是免不了殉葬的命數。隻有皇後,隻有身居皇後之位,才無後顧之憂!”
殢香公主心如刀絞,輕輕靠在母妃肩上,道:“這是元朝不懂禮法的蠻夷之人想出的東西,皇爺爺何等聖明,卻執意延續前朝弊政!娘,您一定要成為皇後!孩兒可不想失去父皇的那一天,再失去娘,到時孩兒變成了孤兒,可要怎麼活下去?”
淑妃歎道:“是啊。人隻要活著一天,就要去爭,就要去搶,不管你願不願意,隻因為你還活著,除非到死去的那一刻才會停止。”
殢香公主默然點點頭,又道:“她雖是個奴才,可是不好收拾呢,娘也知道,女兒以前為了殺她,病也裝了,殺手也派了,可她就是死不了,真是叫人頭痛。”
淑妃望著遠處行過的一列錦衣衛,含了一絲篤定的笑意,慢慢道:“那娘就好好教給你如何斬草除根!”突然高聲叫道:“來人呐!”
十幾個巡邏錦衣衛立刻飛奔而來,躬身道:“淑妃娘娘有何吩咐?”
“本宮剛剛看到一個錦衣衛在坤寧宮外鬼鬼祟祟、形跡可疑,本宮懷疑他圖謀不軌,你們快去把他抓過來!”
公主道:“他剛剛往那個方向逃去了。”隨手一指。
錦衣衛齊聲答道:“微臣遵旨!”立刻箭一般地衝了出去。
淑妃對著公主相視一笑,撫了撫公主鬢邊碎碎的細發:這丫頭果然孺子可教,舉一反三,真不愧是我淑妃的女兒!
公主奇道:“娘,你幹什麼要編排一個不存在的人?”
淑妃道:“自然是為了皇後。”
公主有些恐懼,道:“娘現在就要對付皇後嗎?父皇如此疼愛皇後,兒臣怕……引火燒身。”
淑妃道:“古人言:富貴險中求。命也是一樣的!你的父皇時常禦駕出征、馳騁沙場,又常常地病痛纏身,本宮實在心中不安。”
伊果背著羅析避開眾人回到萬春殿,想起顧三山那中了鏈子鎖活不過三年的話,便立刻請了禦醫來。
宮規禦醫隻能為皇族親貴診脈開方,宮中的宮女太監和無品級的錦衣衛是沒有資格接受禦醫診治的,不過伊果深受皇後皇上寵信,又是從三品錦衣衛指揮同知,禦醫不敢得罪,隻好諾諾前來。
李禦醫由一個小宮女引入房內,一見伊果便躬身道:“微臣參見同知大人。”
伊果忙道:“禦醫不必多禮。”
李禦醫抬頭看了伊果一眼,道:“下官聽成名什大人說大人剛才不慎失足跌入水中,但大人現在麵色紅潤、中氣十足,想必已是無礙了。待下官給大人把把脈。”
伊果道:“不,不用。我是讓你來診治一個宮女的,難道請你來的人沒有說嗎?她受了外傷,頭部遭受重擊……唉,我親眼看見她不小心跌到了石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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