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禦醫道:“原來如此,那下官就去看看。”
李禦醫看了看羅析頭上的傷口,又診了會兒脈。笑道:“伊大人您武功高強,沒想到對於醫道也頗為精通,這傷口您處理得很好,已經沒有大礙了。沒想到……大人的包紮功夫比下官還要強上一二分,真是令下官五體投地啊!”
伊果聽了這話,立刻眉開眼笑:“禦醫過獎了,我自幼習武,常常受傷,也是熟能生巧罷了。隻是這宮女真的沒問題嗎?”
李禦醫道:“依下官愚見,這宮女好像受了很大的驚嚇,才一時醒不過來,待下官開藥服下便好。倒是大人您自己,還需要吃些補藥好好調理調理。這樣冷的天,掉進水裏必會大損元氣,大人雖然是習武之身,身體強健,也不可馬虎大意了。”
伊果微笑道:“多謝禦醫關心,熬藥之事就有勞禦醫了。”
李禦醫拱手道:“為大人熬藥,是下官的福分。”
伊果道:“敢問禦醫,皇上最近龍體安康否?”
李禦醫道:“有伊大人晝夜不辭辛苦保護,皇上自然龍體大安。”
“是嗎?那可不錯。”伊果笑意淡了幾分。
李禦醫道:“皇上大安,自然是我們為臣的福分。上個月皇上反複感染了幾次風寒,真是急壞了我們太醫院呢。”
“不過是風寒而已,時氣寒冷幹燥,在所難免嘛。”伊果心想:我費了這麼大的功夫保住寧國長公主的那隻八哥,沒想到卻隻是讓皇帝感染了幾次風寒?他們究竟是怎麼想的?寧國長公主在宴會之後還一副得了手的樣子衝我笑,真是奇怪。一會兒說羅析中了鏈子鎖活不過三年,一會說皇上被八哥所傷命不久矣,沒想到卻全是騙我的。
伊果想不通,便送走了禦醫。
大年初一過後,轉眼便是正月十五上元佳節。
自除夕開始,宮裏便有數不盡的宴會慶典。伊果每日寅時起,卯時歸,忙得連吃飯的功夫都沒有。羅析臥病在床,自己不但缺了人打點,更要操心照料她,因此十分辛勞。
大明軍民對上元節十分重視,民間自正月初八點燈,一直到正月十七深夜才落燈。宮廷裏更是處處張燈結彩,還有巨大的燈輪、燈樹、燈柱等,滿城火樹銀花,即使是深夜也亮如白晝。
伊果醜時三刻便起了身,一推房門,隻見合宮燈火經過漫漫長夜已然闌珊,自己的萬春殿更是寂寥,隻在大門前點了兩盞綠色的燈籠,遠遠望著,像是兩粒綠寶石在不知疲倦的發著微弱的光。天色漆黑一片,並沒有因為滿城的燈火而被渲染多少,月亮星辰俱無,十分陰沉。
伊果打了一個哈欠,她並不情願每天起得這麼早,以前在宮外,她每日總是睡到正午才起,然後隨便到處逛逛,一天天就這麼過去了。可是一旦進了宮,自己的煩心事就像滿蓬的雜草,怎麼除也除不盡。口中喃喃自語:“這樣奔波勞碌的日子何時是個盡頭?”
這時,她突然感覺一直被人盯著看似的,環顧一看,卻見羅析躲在偏殿的柱子後,一臉陰森森的瞧著自己。
“呀!你嚇死我了!”伊果跳了一尺高,驚異道。“你在這兒做什麼?”
羅析從柱子後走出來,她像是看著一個敵人一般瞅著伊果:“我……我也不知道,剛剛做了一個夢,太可怕了,我就睡不著了。”
看著這種眼神,伊果有些心悸,她記得,上次錢茜奪走她的飾金小梳,她偷盜無果,反而被錢茜毒打一頓時,她坐在床上一夜未眠,當時也是這種眼神。伊果遲疑道:“你做了什麼夢?”
“呃……”羅析摸了摸自己頭上的傷口,露出痛苦的表情,“我自從受傷醒來,便忘了自己是如何受傷的,連那天我去了什麼地方都忘了。好不容易夢見那天的事,還都是一些刀光劍影、血肉模糊的畫麵,一群人騎在我的脖子上用石頭砸我的腦袋,我的頭和身子都幾乎分了家,全身動彈不得,意識卻還是清清楚楚的,真是太可怕了!”
伊果立刻說:“嗨,不過是個夢罷了,那天的情形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失足落水,你聽說後立刻跑來給我送衣服,沒想到天冷路麵結冰,你一個不留神便摔倒了,正好摔到了前額。禦醫說了,你這叫選擇性失憶症。”
羅析勉強笑了一下,看著伊果說:“我當然相信姑娘了,隻是不知為何,一直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而且……剛剛那個夢裏,還有姑娘……”
“我?我怎麼了?”伊果含笑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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