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怎麼了?”伊果含笑著問。
“姑娘也幫著那幫人欺負我……”羅析臉上露出一副不滿的神情。
“行了行了,我還欺負你,欺負了你,我有什麼好處呢?多思多慮,這大半夜的,快去睡覺吧。”伊果快刀斬亂麻道,“我快遲到了,我先走了。”
望著伊果匆匆遠去的背影,羅析恨恨道:“姓伊的,你當真以為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嗎?你連同你爹打了我還不承認,我遲早會報這個仇的!”
伊果到時,錦衣衛早已整整齊齊站好,韋聲正在訓話。一見她來,隊伍裏的散暖中便嘟囔道:“成天遲到早退,仗著皇後娘娘的寵愛不把我們錦衣衛放在眼中,她以為皇宮是她逗遊閑逛的市井之地嗎?”
平籌對性格更是執拗,他朗聲道:“啟稟指揮使,末將認為國有國法、軍有軍紀。伊果身為指揮同知,目無法紀、不思悔改,應該重罰以正視聽!”
眾錦衣衛身為七尺男兒,屈居一女子之下,早就對伊果心懷不滿,也並不顧其他,齊聲道:“請指揮使重罰伊果,以正視聽!”
韋聲看著伊果,一時有些猶豫。伊果重重“哼”了一聲,緩步走到平籌對的麵前道:“平千戶,看來你對本姑娘積怨已深啊。”
平籌對瞪了她一眼,臉色繃得緊緊的,不出一言以複。
伊果對著眾人一拱手,道:“今早有事耽擱來遲,是我的不是,本姑娘多謝大家的鞭策監督,甘領責罰。不過……我要先問平千戶一個問題。”她看著平籌對道:“你前天晚上在哪裏?”
平籌對並不看伊果,輕蔑道:“這不幹你的事。”
“哼,你在醉春樓喝了一夜的花酒,自然不肯告訴別人。”
“你胡說!我那天明明在家中獨寢。你是想拉著我和你一起受責罰嗎?我勸你別妄想了。”
“那麼,這個是什麼?”伊果從懷中拿出一個令牌,那令牌是銅質的,鍍了一層金,上麵雕著“平籌對”三字,這正是錦衣衛獨有的信物。
“你從哪裏拿的?我的令牌怎麼會在你這裏?”
“錦衣衛令牌是等同於生命一樣重要的信物,你卻拿著它眠花宿柳,還丟在了那不幹不淨的地方,自太祖皇帝創立錦衣衛起就不準錦衣衛出入青樓煙花之地,要不是我派的線人剛好看見你平千戶,不知你還要隱瞞多久呢!”
平籌對臉色紅一陣青一陣,被伊果搶白的說不出話來。散暖中便道:“韋大人,令牌不能算證據,可能是被別有用心之人偷了用來陷害平兄的。而且,伊大人既然能出入煙花之地安排線人,又怎知平兄出入煙花之地不是為了公務呢?”
他口中的別有用心之人,自然是指伊果,伊果大怒:“醉春樓乃辛流幫產業,不可與一般青樓相比,皇上命我全權處理辛流幫之事,平千戶在那裏有公務,我怎麼不知道?散副千戶,那日線人看到你和平籌對一起飲酒作樂,我不說,你就打量我不知道嗎?”
散暖中臉色一下黑了,再不敢多言。
伊果笑道:“你們二人行為不檢,還專門挑我的不是,簡直是笑話。本來男人嘛,出去尋花問柳本不是什麼大事,皇上都建立了教坊司供全天下男人取樂,我伊果一個小小女子,能置喙什麼?可是你平籌對金蟬脫殼、謀害無辜,此罪斷斷難恕!”
平籌對的臉抽動了一下,驚道:“你說什麼?”
伊果道:“你原來的名字不叫平籌對,你叫王乾!你憎恨同村的一個叫李六的,拿著刀去跟他打架,你把李六打昏,把一具剛病死的屍體丟進附近的枯井裏,然後你就逃之夭夭。李六醒後不見了你,不以為意,沒想到你家裏人找不到你,便報官說是李六殺了你,官府人都是一幫飯桶,撈出了那具屍體便以為那是你的,然後就將李六定了罪打入死牢,去年秋後已經問斬了。你明知道你自己沒死,李六是冤枉的卻默不作聲,反而拋妻棄子改名換姓做了錦衣衛,平千戶,你的智謀還真是高啊!”
平籌對驚得後退兩步,撞到後麵的錦衣衛,他勃然大怒,一把推開身後的人,拔出繡春刀就要砍向伊果,喊道:“你胡說八道!”
韋聲立刻抽刀阻止了他,兩件兵刃在離伊果麵門兩尺之處相撞,發出電光火石的火花。
韋聲道:“平兄你是怎麼回事?大庭廣眾之下怎可隨意動刀?”
伊果麵不改色,冷冷道:“你惱羞成怒,要殺人滅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