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瑜忍痛取下:“妹妹叫什麼?”
女孩兒微笑:“奴叫荷花,七月生人!”
懷瑜將耳環遞過去:“你替我尋人換成零錢,與我買一件衣衫,再與我雇一輛車架,明日送我回城可好?”
小女兒點頭接了耳環。
懷瑜著急的等候著,心中很怕女孩兒一去不回,瞬間又釋然了。就算小女兒父女逃去無蹤又如何,親生骨肉尚且加害,何苦苛求陌生人?怪隻怪世風日下!
救命之恩,一隻耳環算不得什麼!
不過二刻,小女好複返,遞給懷瑜一件藍色碎花衣衫:“這是我媽媽留下,希望娘子不嫌棄。”
服侍懷瑜穿戴整齊,小女兒打開紙包,遞給懷瑜一張大餅。自己一邊咬著大餅一般言說:“耳環兌給了其那麵大餅鋪子的娘子,她說隻得三百文。一張大餅二文,娘子,我爹與我三張大餅六文,村口張大車家腳力花費六十文,下餘銅板全在這裏,娘子收起。”
懷瑜瞬間淚湧眼眶,仰頭咽下眼淚,將銅錢退回小女孩:“這個你收下,權當你服侍我的費用。”
“多謝娘子打賞!”小女兒歡喜收起銅板。
又把大餅遞給懷瑜嘴邊:“娘子吃餅!”
大餅抹了辣椒,懷瑜不管吃辣,頓時咳嗽起來。
女孩慌忙碰上一碗白水,麵色羞怯:“知道娘子是富戶,我們家沒有茶水招待貴客!”
懷瑜覺得這白開水如同瓊漿玉液,舒服閉眼:“你幾歲了?”
小女臉紅了:“奴今年十二了。”
是夜,懷瑜跟女孩並排躺在木板上。身體疼痛遠遠不及親人殘害慘痛。懷瑜一夜輾轉難眠,每每闔眼,便被熊熊火焰驚醒了。
天色微明,小女孩便輕手輕腳起身,為懷瑜準備開水下素餅。懷瑜哪裏咽得下。不過胡亂吃了三兩口就放下了。
女孩兒攙扶懷瑜上車,懷瑜摸摸女孩兒頭頂:“你叫荷花,十二歲?”
“是的,娘子!”
“嗯,我記住了。今日事忙,明日你來關家尋我,我必定重重答謝你!”
卻說懷瑜回到關家,已經是辰時四刻。
門子乍見懷瑜如見鬼魅:“你是少奶奶?”
懷瑜點頭:“張六叔!”
門官認得懷瑜聲音,跑的直打跌:“太太,太太,少奶奶回來了!”
這一喊不打緊,懷瑜剛進儀門,廳堂裏用處一堆人來。不僅大伯大伯母兩位堂嫂在,就連懷珠懷,珍懷,懷瑗姐妹也在。
懷瑜心頭冷笑,竟然親自送上門來,看來真是亟不可待呀。
童家大夫人亦即懷瑜的大伯母童羅氏,麵孔扭曲,手指懷瑜厲聲尖叫:“你你你,是鬼是人?”
懷瑜逼近童羅氏,眼眸森冷:“您說呢,大伯母?”
懷瑜故意把大伯母三字,說得字正腔圓。隻可惜懷瑜婆婆關王氏並沒在意,而是厲聲責問懷瑜:“你緣何失蹤一天一夜?可真是比賊人擄掠?”
懷瑜愕然:“您說什麼婆婆?什麼擄掠?”卻是馬上警覺,這是大伯母一家子詭計,遂冷眸瞪視童羅氏:“我被擄掠?這還是您說的,大伯母?請問懷珠大姐有無被賊人擄掠呢?”
關家夫人亦即懷瑜婆婆關王氏,這下終於注意到懷瑜話裏有誤:“懷珠,難道你不是懷珠嗎?”
懷瑜揚聲道:“不是,我不是大房童懷珠,我是三房童懷瑜,先父名諱,上如下山,曾經做過鄰縣縣丞,因為糧倉失火,而被下獄,最後被責令賠償傾家蕩產。我家因為欠下大伯家湯藥費,被逼無奈,前來衝喜!”
此言一出,滿室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