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醒啦。”她聽見我從閣樓上走下來,回過頭笑著對我說。
“你在弄什麼?”剛睡醒的我腦袋還是有些發昏。
“做早飯。”她得意洋洋地拿起勺子向我揮舞著,“在壁櫥裏找到的罐頭,所以就想做個早餐,沒想到這裏還是有著煤氣。”
明明是有足夠的睡眠了,為什麼還這麼困?我隻好坐在椅子上,垂著頭閉目養神。
“做好了。”她把做好的早餐端到了我的麵前。我睜開了依舊帶著睡意的雙眼,餐盤裏是一小份煮好的麵條,還有正散發著熱氣的豬肉,這白皙的肉和我影響中的豬肉截然不同。我是很少吃肉罐頭的,這種足以顛覆我世界觀的食物我真的是碰都不想碰。
“怎麼還有蔥花?”我把臉湊上前,看見的白色豬肉上沾著翠綠色蔥花讓我有些好奇,這蔥花的新鮮程度不像是罐頭裏原裝的,不過白肉配綠蔥卻是給這早餐添加了幾分色澤。
“是我從水池旁摘得,那不是你種的嗎?”她有些疑惑地指著水龍頭旁靠窗種著的蔥,可以很明顯的看到有一兩根被攔腰折斷了。這蔥也算是這房間裏唯一的植物了,當初我發現這裏時,就有著一個隻有土的小盆栽,我就順手放到了水池旁用著剩下的水澆灌著,沒想到一段時間後竟然是長出了東西。本來想著一小盆的花也是能給房間增色不少,誰會想到這花隻是光禿禿的一根,後來我才發現這是蔥,當時簡直哭笑不得,現在想起來是蔥也不錯。
“好吃嗎?”她雙手捧著臉,笑嘻嘻的坐在對麵看著我。
我用叉勺把豬肉拌到了麵條裏,然後叉起一口塞到嘴巴裏,我對這味道倒是沒什麼期待,皺著眉慢慢咀嚼著。
“怎麼樣?”她放下了手看著我,話語中好像有些擔憂。
“恩。”我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了,吞咽下了嘴中的食物,突然的睜開眼笑著對她說道,“還不錯。”
“呼。”她也是鬆了一口氣,帶著滿臉的笑意話語中又是有些自豪,“我可是第一次給別人做飯呢。”
“你能想起以前的事情嗎?”我吃著早餐隨口的說道,沒想到一句話後她整個人卻是愣住了,臉上的笑容也隨即僵硬。
“怎麼了?”我停住了手中的叉勺看著她。
“沒,沒什麼。”她又是習慣性的咬了下嘴唇。
看著她不想焦慮的樣子我也是盡量不再去追問,繼續拿起叉勺吃著我的豬肉拌麵早餐。
“你會相信記憶不是自己的嗎?”
“為什麼會這麼想?”她突如其來的一句讓我有些意外。
“我不知道,我每次回想起以前的事情就是這樣,我每次都在以旁觀者角度在看著回憶中的自己。”她看向我,好像在請求著我的回答。
“我做夢的時候也會經常這樣啊。”我又吃了一口早餐,回答顯得有些隨意。
“不,不一樣。”她以十分肯定的口氣否決了我的回答。
“我每次回憶我的過往就像是在看著零碎的紀錄片,記憶很清晰但每個記憶之間我都找不到太多的關聯,就像是千層餅一樣硬生生擠壓在一起,但我內心又是十分肯定的告訴我這就是我的記憶。”我還是能聽懂幾分她的意思。
“你等下。”我兩口吃完剩下的食物,把叉勺和餐盤一股腦扔到了水池裏,然後正坐在她麵前。
“你說你的記憶就像是碎片,對吧。”
“對。”她的情緒好像有些激動。
“那你能分別回憶起這些記憶是什麼時候的嗎?”我說話的口氣變得和醫生一樣了。
“不知道,好像,十五歲,十歲,五歲,三歲,一歲,我的記憶好像大多是在生日的時候。”她的雙手插到額頭的頭發之中皺著眉頭努力的回憶著,突然她放下了手一臉驚恐,“我甚至能回憶起剛出生時的事情。我還記得嬰兒的我被護士抱著,稚嫩的臉上滿是不高興,還能記起經過的育嬰室牆上掛著的鍾上顯示的是17點53分。“
“你說,一個人怎麼可能記得他剛出生的事情。”
“你冷靜點,”我對她吼著,想讓她從記憶中清醒過來,“你可能隻是參與了腦科學實驗。”
“什麼?”
“我說你有可能參與過腦科學實驗,我大學以前輔修的就是腦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