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以此,不善人雖人所共惡,然亦有益於人。大抵見不善人則警懼,不至自為不善。不見不善人則放肆,或至自為不善而不覺。故家無不善人,則孝友之行不彰;鄉無不善人,則誠厚之跡不著。譬如磨石,彼自銷損耳,刀斧資之以為利。老子雲:“不善人乃善人之資。”謂此爾。
若見不善人而與之同惡相濟,及與之爭為長雄,則有損而己,夫何益?
——袁采《袁氏世範》
白話
心地不善的人,雖然大家都厭惡他,但是他的存在對別人也有一定意義。一般來說,人見了不善的人就會自覺地警醒恐懼,從而避免自己做出類似地不善之事來。如果一個人從來都看不到不善良的人,就不能從心理上引起警惕,那麼他可能就會恣意妄為,甚至有的人自己做出了不善之事都不能察覺。因此,如果家裏沒有不善的人,那麼孝敬父母,團結兄弟的品行就不會十分突出地表現出來;鄉裏沒有不善的人,那麼誠實敦厚的行為也不會十分顯著。這就好比磨刀石,它自己雖然被磨損了,刀斧等卻依靠它而變得鋒利無比。老子說:“不善良的人乃是善良人的借鑒。”說得就是這個道理。如果一個人看見不善的人卻要和他一同做惡,甚至要和他比一比誰的行為更惡劣,這樣做隻能有損自己罷了,還有什麼益處可說了呢?
家訓史話
相傳明朝正德年間,陳民望是黃州太守,新官上任更新譙樓,在譙樓上掛上了陳太守親筆書寫的“壯觀”二字,以示才高。同知王卿是陝西人,頗有清譽,為官廉潔。一日,王同知與同窗好友鄧震卿前來拜會太守,剛走到譙樓下,看見樓上新掛的樓匾,指著樓上對鄧震卿說:“賢兄請看,為什麼要在此處題這兩個字?”
鄧震卿看了也不解,問:“為什麼要在譙樓上題‘壯觀’二字?不解不解。”
王同知笑著回答說:“表麵上看不通,實際上甚通,這不是太守大人的一塊招牌嗎?”
鄧震卿聽了依然不甚了了,又問:“此話怎麼講?”
王同知走近鄧震卿小聲說:“‘壯觀’二字用我們陝西音來讀,便是‘贓官’。”
說完二人會心一笑。
兩個人又繼續向前走,來到太守府的大門前,隻見門內的牌坊上還有一副新的梯子字:“牧愛。”
鄧震卿看了對王同知說:“這個太守可真是不同於常人,一般人在這裏的題字都是‘廉政’二字,他為什麼非要出花樣,題上‘牧愛’二字,這是什麼意思?”
王同知本是編修出身,擅長破解各種藏頭詩和隱含深意的詞句,他上下左右看了一遍,說:“此匾從下看,是‘收受’二字,同譙樓上的字正是一對兒。”
鄧震卿聽了恍然大悟,順口說:“贓官、收受。”然後一拉王同知,說:“賢兄,我看咱們今日還是不要拜會太守了,你我兩手空空,豈不遭人白眼。”
兩人又是相視一笑,轉身回去了。
古今訓諫
“別人不善,我以為鑒。”當我們批評別人的錯誤時,更應該以此為鏡,審視自己。有時候在匆匆忙忙的生活中,我們會看不到自己真實的樣子,犯了錯走了歪路也意識不到。別人的錯誤我們應該當作的警鍾,否則你等來的將是喪鍾。
時刻反省自己,清醒的生活是件極難的事情。我們也不能寄希望於旁人的指點和提醒,因此看到別人的錯誤時,萬萬別幸災樂禍,自省才是第一要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