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謙老賊!安敢欺我!”小月兒憤憤然將手中書信擲於案幾之上。
連老賊都罵出來,堂中眾人皆默然不語。
小月兒環視了一下在座之人,詢問道:“吾欲遣使甄城,與曹孟德共伐陶謙,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不可!”荀攸與賈詡幾乎是一起大呼了出來。
“難道吾便任那陶謙戲弄不成!?”小月兒也高聲質詢道。
“主公!”荀攸執禮走出班列。“主公,昔曹孟德討徐州,乃去歲之秋也,時主公尚處南陽,故陶徐州為謝那劉備馳援之義,方表其為豫州刺史。今主公既已討滅豫州黃巾,而那劉備身為豫州刺史,卻遠在徐州,置治下百姓於不顧,主公何不上書奏請天子,罷免那劉備之職,另擇賢明治理徐州?”
如果隻是陶謙表請劉備為豫州刺史,小月兒也不至於會這麼生氣,最多冷笑一聲。但是如今陶謙居然派人過來說,劉備才是正牌的豫州刺史,希望,不對,是要求小月兒退出豫州,將豫州交給劉備治理。要知道,小月兒前前後後花了四個月才平定豫州劉辟的黃巾餘孽,然後把從袁術那裏騙來……不對,是借來的四十萬斛糧食全都投了進去,自己又再投了四十萬斛糧食進去,好不容易撐過青黃不接的日子,眼看就要到收獲的季節了,居然空口白牙就要自己讓出豫州,她能不氣憤麼?
作為小月兒左膀右臂的賈詡也沒沉默多久,同樣執禮行了出來。“公主,詡以為,此信非出自陶謙之手。”
“哦?”小月兒有些疑惑地看著賈詡,“此話怎講?”
見小月兒肯聽自己的話,賈詡也是暗自鬆了一口氣,於是朗聲說道:“其一,徐州新敗不久,陶謙縱無智,亦不會行此等與主公結仇之事;其二,今傳陶謙貪圖曹孟德之父曹嵩家資,以護衛之名半路截殺,甄城已是素縞遍地,曹孟德不日必起哀兵替父報仇,此時陶謙縱無智,安能行此等與主公結仇之事;其三,劉備其人,原為公孫伯珪門客,因與田楷徇青州有功,以為平原相拜平原令,曹孟德伐徐州,乃奉公孫伯珪之命前往馳援,待曹孟德兵退,其不思遂歸複命,陶謙以小沛誘之,便棄公孫伯珪而投陶謙,此貳臣也,此人可用,卻不可大用,陶謙縱無智,安敢行此等與主公結仇之事。”
賈詡說的似乎挺有道理,小月兒聽得也深以為然,現在陶謙屬於泥菩薩過江,自身都難保怎麼可能會為了劉備而來得罪自己呢?“那依文和隻見,此信乃何人所為?”
麵對小月兒的問題,賈詡卻沒有開口,隻是在那裏默默地低頭撫摸自己的胡子。小月兒再看向荀攸,荀攸見躲不過,隻能站出來說到:“會使此間之計者,無非曹孟德與袁公路耳。”
“何解?”小月兒繼續追問道。
“夫曹孟德,去歲伐徐州,蓋因糧草不濟,被迫罷兵,今番欲再伐徐州,縱使有夏糧為憑,舉哀兵而伐之,恐亦難持久,若得我軍糧草之助,則徐州可定矣。”
就像唱雙簧一樣,荀攸解釋完曹操的動機,賈詡也解釋起了袁術的動機,“去歲主公與袁公路借糧,卻未曾伐袞州之舉,今番主公若欲與曹孟德共伐徐州,則大軍必借道袞州,曹孟德安敢不疑主公此乃假途滅虢之計也?若呂曹相爭,則袁公路可坐收漁人之利。”
小月兒稍稍有些體會到袁紹的心情了,怎麼說都是你們有理,這做主公可真難啊,感覺無論怎麼做都不能盡善盡美。
最終,小月兒權衡再三還是決定按兵不動,以不變應萬變。其實小月兒她也沒糧,等到夏糧收獲以後糧食也十分吃緊,治下五百多萬張嘴要吃飯,想動她也沒辦法動啊!都說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小月兒實在是想不通那些個三國主角年年征戰究竟是哪裏來的糧食,仿佛隻要有兵就行了,簡直無法想象,無限糧才是最強悍的金手指啊!
果不其然,沒多久就有信使來報,說是細作探知曹操因為缺糧,討伐徐州之時沿途殺得雞犬不留,更令人發指的是,甚至曹軍還將徐州百姓做成人幹,也就是人肉和普通的動物肉一樣風幹,隨後拿來作為軍糧……這種手段聽得小月兒是瞠目結舌,她隻知道人肉包子,那還是龍門客棧還是哪部武俠小說裏的橋段,但曹操在現實裏的給她來上演了一出人肉大餐,聽到這消息的小月兒幾乎一個月吃不下任何葷腥,她能過得了戰場血肉模糊那一關,但是麵對吃人肉,缺少曆練的她真心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