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年關。葉子和柳琴一同住進了縣人民醫院的產房裏,又同時產下兩個白胖小子。王斌媽歡天喜地到醫院看望幹女兒葉子,剛出門就碰上了放寒假剛回來的王秀麗。
王秀麗說:“舅媽,你這麼高興,去幹什麼呀?”
王斌母親高興地說:“葉子生了,是個白胖小子,我到醫院伺候她,別讓李勇耽誤了工作。現在大青山變樣了,信用社裏也忙。”
王秀麗從身上掏出200塊錢說:“舅媽,那你也給我捎著買點營養品送給葉子。”
王斌母親說:“你一塊兒去吧,這段日子又不忙。”
王秀麗說:“怎麼不忙哩,我已經和小娟她們的鼓樂班說好了,搭她們的班子趁寒假掙點錢。”
王斌母親說:“錢夠花就行了,掙那麼多幹嗎?”
王秀麗說:“老山掌人還很窮,有許多孩子交不起學費和書錢,我不替他們添補幾個,他們會失學的。”
王斌母親說:“你呀!心全操在老山掌了。唉,老山掌的學校蓋起來沒有?你那位和我那位在山上栽的樹活了的多不多?他倆一定被山風吹成了黑圪蛋了吧?”
王秀麗笑著說:“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我伺候葉子坐滿月子,和他們去過春節。”王斌母親說完,著急地走了。
王秀麗回家看了看四處灰塵的家,沒多做停留,就跑到婆婆家看兒子,兒子恢複得很好,上學後,成績也提高了不少。
王秀麗打算稍看兒子一眼就離開,因為今天王秀麗是回大青山演唱,聽孫班主說是大青山一位靠石頭致富的農民剛修起二層樓,是喬遷之喜。“去了先唱什麼歌呢?”王秀麗心想,“先唱《父老鄉親》,打響頭炮再說。”
“我生在一個小山村,
那裏有我的父老鄉親……”
王秀麗情不自禁地哼了起來。
王斌的母親在醫院裏看過葉子的兒子後,又到柳琴的產房裏去看柳琴的兒子。
柳琴淡淡一笑,對王斌母親說:“伯母,你給孩子起個名字吧。”
王斌的母說:“可以嗎?真的可以嗎?”
柳琴說:“我會對範文講是我起的。”
王斌的母親想了想,說:“王斌曾對我說過他若有了孩子,無論男女都叫信合,因為他熱愛信合工作。我看就叫他信合吧,你覺得合適嗎?”
柳琴說:“我也正想給孩子起這個名字。”
柳琴把信合擁在懷裏,閉上眼睛。心說,“我們這些信合人,這一輩子究竟情為誰苦呢?”
外麵傳來陣陣鞭炮聲,柳琴又想:何必問情為誰苦呢?人活著,隻要苦得有意義也是一種美麗,就像鞭炮,炸響自己,卻為許多人傳來了春的喜訊。
§§第二章 山區小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