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軒你說的是哪個三——”薑嫄正要問夏侯瑾軒,卻看見他嘴角一抹怎麼也遮不住的笑意,忽然就恍然大悟,夏侯瑾軒乃是宮中禦醫,他一把脈自然就知道薑嫄是女兒身。
思及他方才的玩笑話,臉上不由一熱,餘光掃了一周,靠近夏侯瑾軒沉聲道:“夫人說此事萬不能讓別人知道,瑾軒以後還是避諱此事為好。”
夏侯瑾軒聽了,笑容不減,微微俯身,靠近薑嫄的耳畔輕聲道:“三小姐教訓的是!”
呼出的熱氣噴在薑嫄臉上,癢癢的,薑嫄縮了縮脖子,伸手推開夏侯瑾軒,瞪了他一眼,“沒想到夏侯禦醫這麼的沒個正經的!不理你了。”夏侯瑾軒眼神無辜極了,笑看著薑嫄提著袍擺小步跑進了府。
繞過假山石,薑嫄遠遠的便看見那抹溫婉的身影,正走著,忽見她蹲下了身子伸出手攬了一捧地上的積雪,然後一邊用雪揉搓著雙手,一邊緩緩站起。
靈芝在一旁深低著頭,過了一會兒,雪衣接過靈芝手中的錦帕優雅的擦幹淨手中的雪水。
薑嫄此時已經走近了她們,但薑嫄特意又繞了一條道,她並不想認識太多的人,她的生活不需要熱鬧,事實上她更怕自己這個冒牌貨會被發現揭穿。
但事與願違,大抵是薑嫄這一身蓮青色的袍子在這蕭索的雪地裏太過紮眼,雪衣輕柔的聲音緩緩響起,“嫄兒?”
薑嫄後背微微一僵,頓了半秒,隨後慢慢轉過身來,臉上掛著適時的微笑,“雪衣。”
雪衣的麵紗已經摘下,她此時與薑嫄的距離不過五米,薑嫄清楚的看到了她名義上的這位二姐的麵容,眉如翠羽,眸若清波,膚如白雪,唇似丹朱,麵容清雅,氣質出塵。
她走近了幾步,有清香傳來,“嫄兒,聽聞母親說,你病好了許多,剛想去青棠院看看你,不曾想這麼巧就遇到了,今日大雪,你穿的稍顯單薄了些,可千萬要保重身體啊!”
薑嫄微笑點頭,“多謝關心,嫄兒不冷,適才看到雪衣在府外施粥贈衣,外人皆道你菩薩心腸,嫄兒心裏頗感自豪。”
雪衣並未對薑嫄直呼她的名諱感到不滿,依舊笑容和煦,“嫄兒也來取笑二姐,不過是偶然聽到母親與姨娘說外麵難民食不果腹,衣不蔽體,難免有些同情,征求了父親的同意,為難民略盡綿薄之力罷了。”
薑嫄目光落到雪衣凍紅的手指上,道:“雪衣方才在……玩雪?”
雪衣表情微微有些變化,卻依舊溫和的笑道:“原來,嫄兒看到了呀,嗬嗬,哪裏是玩雪,不過是聽靈芝這個丫頭說用雪水洗手,冬天不會凍傷,故此一試,倒讓嫄兒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