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駕……幾匹俊馬飛也似馳在官道上,當先二人二十上下年紀,一身素服。隻腰間淺黃色的臥龍袋顯示著他們不平常的身份。當先的那個臉上棱角分明,一雙劍眉顯出勃勃英氣。其後一個也甚是英俊,隻是眉眼之間卻有掩不住的書卷氣。他們後麵是的人看來孔武有力,一看就是個練武之人。離他們二十餘丈的馬上卻是個年近花甲的和尚。
狂奔了一陣,他們終於慢了下來。落在後麵的老和尚也慢慢的趕了上來。剛剛跑在第二的一臉書卷氣的青年似是有些疲倦,勒住馬感歎道:“要是走水路就好了,也免了這些勞頓”走在第三的那個人也停住馬道:“王爺讓我們走陸路,怕是要幾位少主子多了解下民情也是有的。此去祭奠太祖,朝廷削藩正酣,前後已有六位王爺落難,前途怕是凶險異常。”話剛落跑在最前麵的青年回身道:“父親坐擁10萬精兵鎮守燕地,戰必克攻必取。朝廷就是想削藩也要思量一下,我父燕王豈是好惹的。我們此去代父祭奠太祖是盡人倫,量他朱允文能怎麼我們。”他很是生氣,竟直呼起了當今皇上的名字.
這當先的少年就是明太祖朱元璋的第四子燕王朱棣的二兒子朱高煦。一臉書卷氣的是燕王的長子朱高熾。看上去孔武有力的是燕王的手下大將潭淵。一直沒說話的卻是北平慶壽寺主持、燕王的軍師道衍。其年五月是太祖朱元璋的忌日,按照禮製朱棣應該自己前來,但朱棣敏銳地感覺到如果這次去京城,可能就回不來了。可是老爹的忌日不去也是不行的,於是他派長子朱高熾及另外兩個兒子朱高煦、朱高燧取代他祭拜。一下子派出三個兒子,表示自己重視此事。另一個目的就是告訴朝廷,自己沒有異心。朱高燧年小身子又弱,坐在轎中由衛兵護衛而行,他的二位兄長卻覺得轎中氣悶,又好不容易出了北平,離了父王管束。因此帶了一個侍衛便服而行。
其時已是三月下旬,官道兩旁的油菜花已有敗的跡象,放眼望去大片的黃海中一些蝴蝶飛在其中,隨風起起伏伏,甚是壯觀。道衍卻無心看這景色,他四下看看發覺並無人煙方接著朱高煦的話到:“哼,十萬精兵,數月之內周王、代王、岷王、湘王、齊王相繼被難,朝野驚動。燕王即使不是下一個,也不遠了。隻是燕王手握重兵,自非周王等可比,我敢斷定不出半年,朝廷必調換北平都指揮使,屯平、山海關一帶怕是也會調換布防,到時北平九門一關,燕王就是有通天本事,隻怕……”他說到這裏不說了,眾人卻不禁心頭一寒。仿佛北平已被千軍萬馬包圍一般。
潭淵憤憤的喘著氣。朱高煦把馬頭一調怒道:“那還去什麼京城。讓父王在北平等死嗎?回去,起兵,清君側!”
朱高熾卻不如朱高煦一般,他停住馬道:“太祖屍骨未寒,齊泰、黃子澄就這般荼毒先帝遺脈,殊為可恨。現在他們並未對父王下手,起兵一事卻是如何做起啊。大師既料到朝廷動向,必已有了應對之法。還望大師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