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觀中國曆史上下五千年,物換星移,花開花落,世事變遷,一時多少英雄豪傑?放眼海內,徒有江山依舊!然而萬物有興有衰,有生有死,此乃天道。時為元末明初,話說這大元一代,蒙古問鼎中原以後,並未停止征討,反而變本加厲到處用兵,從而使得中國版圖空前遼闊,幅接四海,疆至八荒。在曆朝中,元的地皮應該是最不值錢的。蒙古人為遊牧民族,天性不穩,坐了江山也是如此,所謂其興也忽焉,其敗也速焉!入主中原還未到百年便被漢人趕回漠北。和尚出身的朱元璋做了中原的皇帝,後世稱之為洪武爺,肇造大明一朝,定都應天,今日之南京。
其時天下隻是初定,大明勢力主要在中原一帶,各地尚有殘元武裝未曾平定,雲南便是一例。元末帝順帝出京北逃至蒙古後,雲南守衛梁王便割據為戰,負隅頑抗,當時雲南在元朝時稱為雲南行省,被明軍平定後沿襲舊稱。行省下設路、府,是元朝所設立的,相當於現今地區一級的行政單位,不過它們的管轄麵積可比別朝大的多。
滇陽城是雲南第一大城,曆朝南疆重鎮,各代府衙均建基於此,如今是滇陽路的總署。城中商鋪林立,走卒熙熙,雖然地處邊陲,可一點也不輸於中原景象。城西南有一大湖泊,是為滇池。湖麵廣闊,雖有湖池之聲譽,實具海洋之氣象。湖水碧綠,俯視難以及底,顯的深不可測。相傳湖底有泉眼與海相連,是以湖水與海顏色相近。湖四周青山環繞,上有白雲相伴,晴空之下美景令人心醉。在這藍天白雲之下,一條紅色官船緩緩駛於水上。但船中諸人此刻的心情卻無心陶醉風景,而是憂愁戰事。
此船是滇陽侯米裏金的的座船,因當今南疆戰事吃緊,故今日召集在滇陽四品以上官員商討應敵之策。老梁王詹斯丁*賽典赤為西域人士,後被成吉思汗所並,歸順後隨蒙古大軍東征西討,立下汗馬功勞。忽必烈朝冊封其為梁王,永鎮西南。米裏金是老梁王的六代孫,現官至滇陽侯。
雲南雖然每年雨水眾多,但地屬山嶺,溝渠窄小,體型稍大的船隻便難行駛,更莫說戰船,是以滇陽侯雖有水師,但都是小型,且數量很少。這稍大一點的座船因進不得河道,隻好在滇池內遊蕩,久而久之便做了遊船用途。
船上大廳甚是開闊,屏風之前端坐一疏須之人,白氈帽米白袍,足踏皂靴,正是滇陽侯米裏金。廳下坐了二十幾人,文武混雜,服色以武官居多,眾人皆三五人湊一起小聲言語不止。
米裏金掃視一下眾人開口道:“諸位且安靜,當前明軍自川入滇,橫渡金沙江,不日將攻打滇陽,其兵馬計有二十萬。今天務要議出個應敵之策。哈將軍,你來跟大家說一說軍情如何。”
前排應聲站起一黑髯大漢,身披輕鎧,腰間懸刀,回身掃視眾人甕聲到:“昨日有探報,查明明軍主帥為傅友德,副帥藍玉,先鋒官是沐英。實有兵力二十二萬,當中有騎兵三萬,兩萬水軍,應為渡白石江而備。目前明軍在白石江北紮營,當在十天內渡江。滇陽我軍守軍記有十七萬,水軍有一萬,軍船比敵船要小,白石江怕是守不住,滇陽城兩側夾山,前江後湖,十分利於防守,守衛不是問題。但本將不想單純守衛,應出擊為上策。待明軍渡江中途而擊之,如不成則再防衛不遲。”哈裏麻是防衛雲南的主將,自明軍進入四川後就一直在準備防衛。
話語未落,旁邊平章政事實卜道:“王爺和諸位大人,想我蒙古打天下原不是靠的水戰,而靠的是鐵騎,對陣豈可以我之短攻敵人之長?這白石江之戰不求必勝,隻要阻上敵軍一阻,殺殺敵人的銳氣就可。至於這定勝敗之役,本官以為可放在城下決戰。敵人遠道而來,軍力疲弊,水土不服,兵力雖稍優,但我方城高牆厚,我方也不見得處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