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走過來扶著柳憶,像是故意讓別人聽見似的大聲說著:“老婆,怎麼回事啊,怎麼頭暈呢?我帶你回家吧。”
說完,拿起柳憶的包,走過去半扶半抱著她,向外走去。
眾人都隻當兩人是小夫妻,沒有人出聲阻攔。
當趙小魚從洗手間回來的時候,座位已經空了。她站在桌子旁邊,心裏抑製不住的顫抖,想要穿衣服拿包結賬走人,可是手就像是不聽使喚一樣,連衣服扣子都扣不上。
這時候手裏的手機突然叮——的響了一聲,小魚好像終於找到了轉移注意力的事情,忙低頭去看手機。
是沈磊的短信:阿憶,今天我需要參加海底通道竣工儀式,不能過去接你們了,小魚有些酒精過敏,記得喝果汁。
沈磊為什麼會知道自己酒精過敏,為什麼自己這麼惡毒,這麼叛逆,他卻從第一次見麵就一直這樣關心著自己?
就在這樣一聲一聲質問下和這一條短信的溫情中,趙小魚的最後一道心理防線被徹底壓垮。她突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這樣出格的舉動,不禁引來在做吃飯的人和餐廳工作人員的注意。
“這位女士,您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我問你,剛才坐在這的那個女的呢?她去哪了!你告訴我!”
工作人員有些被趙小魚的樣子嚇到,反應了幾秒鍾才想起來讓旁邊的人去問這裏的人究竟去哪兒了。
“女士,您不要著急,我們的工作人員已經幫您去調查情況了,建議您先和自己的親人朋友取得聯係,讓他們過來接您。”
“親人,朋友?”
趙小魚有些發懵,如果此時此刻自己給沈磊打電話說明事情前後,他會不會覺得我心腸惡毒?就此討厭我了?
可是如果她不給沈磊打電話,柳憶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怎麼辦?那也許就不僅僅是被他們討厭那麼簡單了吧。
或許還有一絲理智殘存,趙小魚趕緊拿起手機,撥出沈磊的手機號碼,冰冷的女聲傳來: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趙小魚瀕臨絕望,看著柳憶的手機,她突然想到了唐駿。
快速找到唐駿的電話,撥打出去,那頭很快就被接通了。
低沉好聽的男聲傳了過來,似乎還有一點驚訝和喜悅。
“憶寶?怎麼這麼早就給我打電話了?”
而電話另一頭的趙小魚,此刻就好像有什麼哽在了喉嚨裏,說不出話來。
“憶寶?發生什麼事了嗎?”
唐駿漸漸覺得有些不對勁兒,語氣染上焦急,揮手示意過來催他開會的單天縱先出去。
“柳憶出事了,她被人抓走了!”
說出這些話好像用盡了所有的力氣,電話另一頭的趙小魚癱坐在地上對著電話大哭起來。
這時工作人員恰巧詢問回來,告訴她是怎麼回事。
“趙小魚?怎麼回事!你說清楚!不要哭了!”
可是即使盡量止住哭聲,仍舊帶著不自主的啜泣,再加上腦子一片混亂,敘述起事情來並沒有頭緒,聽了半天,唐駿隻知道:柳憶被人帶走了,沈磊電話打不通。
“把電話給你身邊的工作人員!”
接近嘶吼的聲音,唐駿也已經快要發瘋了,他在千裏之外,知道自己的愛人出了事,卻隻能這樣通過電話無力地了解著情況。
“這位先生,據反映是以為自稱是柳女士丈夫的男人將她帶走的,帶走時柳女士似乎已經接近昏迷狀態……”
她還昏迷著,被男人帶走。究竟有人要對她做什麼?迷奸嗎?
唐駿強迫自己理智下來,進行分析。
兩分鍾後單天縱進來的時候,便看到這樣一副場景,唐駿猩紅著眼,拳頭拄著桌麵一動不動地看著前方。
“唐總,會議將在十分鍾後開始。”
“會議你去參加,現在聯係上海分公司查碧海天廳附近所有酒店的入住紀錄,另外,讓飛機準備,我要馬上飛到上海。”
“是。Boss,是柳憶出什麼事了嗎?”
“她失蹤了。”
“我立刻去辦!”
一聽見柳憶失蹤,單天縱也有些著急起來。
唐駿又繼續給沈磊打了兩個電話,仍舊無法接通,思索片刻,轉而給沈峰回和柳卿漪打了電話,這種時刻,他已經顧不上去糾結要不要讓長輩們擔心了,每一分鍾,柳憶的安全都懸著。
沈峰回接到電話,立刻安排人手排查下去,對於這個侄女,他一直視如己出,怎麼能讓她在自己身邊還被人算計傷害。
阿憶失蹤,沈磊恰好聯係不上,趙小魚又和她在一起,難道這些都是巧合,唐駿一邊向外走一邊大腦高速運轉著,無數條可能性就好像涓涓細流一般在他的大腦之中彙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