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命嗎?你們這就是命,注定不應該在一起的兩個人,即使在一起了,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現在這樣,就是你害了他。”
坐在唐駿的病床前,一個人時,柳憶會想起關向雪站在這裏麵帶悲戚說的一段話,那女人明明可以明豔似八月當空的驕陽,卻偏偏將自己活成了寒冬午時悲戚無望的孤月,即使如今,也要過來問一句,她信命嗎。
“阿駿,你信命嗎?”
拿著毛巾仔細地擦著唐駿的手,原來她便覺得十分好看的手,現在摸著仍舊是溫熱幹燥的。通過皮膚一直傳到柳憶心裏,她知道他一直都在,隻不過是還沒醒來。
沒有聽到回答,柳憶仍舊自顧自地說著。
“以前,我認為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冥冥注定,我信命。後來,我發現許多事瞬息萬變,莫測難挨,我半信半疑。現在,我覺得所謂命運不過就是我們的借口,為幸福的合理找的借口,為不幸的猝然找的借口,所以我也就不信了。但是我信你,我信你不會留我孤獨一人,我信你不會讓我獨自承受寂寥,所以我就一直等著你。你也是信我的吧,信我不會拋下你一人沉睡不醒,信我會一直等著你醒來,所以才這樣過份地一直躺在這裏,你就是欺我愛慘了你。”
柳憶想,即使他沒辦法說話,也一定能聽見她說的話,一定能感覺到她的感情。
“你在這裏一天了,回去歇歇吧,我在這兒看著。”
白秋楹是過來給柳憶送午飯的,自從柳憶醒了過來,除了去過一趟警局還有回公寓拿了一些日常用品,便一直寸步不離地守在唐駿身邊,學校那邊也已經申請了休學,每次無論誰過來,都會勸一勸她,可是從來都沒有用,她太固執了,和唐駿一樣固執。
“秋楹姐,你不用每天都來給我送飯,我定外賣就好。”
“沒事,不然我也想過來看看你們。”
“嗬,這段時間,真是謝謝你和井大哥了。”
“阿憶,楚離去找過井向宣。”
“他?求我們放過他弟弟嗎?”
“不是,他是過來道歉的。
“道歉為什麼不來醫院?”
“他來過,但是被井向宣攔回去了。”
“道歉,我不接受,除非阿駿醒過來,否則我永不寬恕。”
這些日子裏,白秋楹看到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柳憶,她曾經一直以為,柳憶是一朵溫柔的百合,靜靜綻放,溫柔純淨,可是經過了這麼多,她明白,原來她是一朵鏗鏘的玫瑰,一旦綻放,便熱烈無悔。
*法庭*
一個月後,法庭終於開始了對楚旭的審判。
如果要追究所有的過錯,那第一個站在這裏的人也許是關向雪,柳憶一邊走向法院一邊在心裏自嘲地想著。
楚家在證據和唐柳沈三家的強勢麵前,隻能選擇將楚旭當成棄子,讓他接受法律製裁,平息這幾家的憤怒。
法院最終判決楚旭服刑七年,即刻執行。
“我不服!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楚家人!我要上訴!我爺爺不會讓我蹲監獄的!”
聽到判決結果的那一刻,楚旭瀕臨瘋狂,從被告席上站了起來,紅了眼睛大喊大叫著往外衝。
“楚旭!這是你應得的報應,無論你是誰,都逃不掉法律的製裁!”
柳憶從座席上站起來,大聲地,一字一句地對著前麵瘋狂的楚旭說著。
“放屁!唐駿撞成了植物人,怎麼沒撞死你呢!臭娘們兒,我早晚弄死你!”
能在法庭上這樣口不擇言的人,也談不上什麼理智了。
柳憶終於能暢快地笑了,她一步一步往前走去,眼睛盯著楚旭,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
“楚旭,七年,你別想著楚家能動一點手腳,我要看著你把牢底坐穿,葬送所有的青春!”
身後還有嘶吼,可是柳憶已經不想再聽。
如果和他還有什麼交集,那也是七年之後的事情了。
這裏的事情塵埃落定,她要回去陪著唐駿。
在5月21那天,沒有舉世矚目的盛世婚禮,也沒有一對新人合巹連襟的紅燭紗帳,還是醫院那麵白森森的牆,還是娛樂版塊偶爾的唏噓感歎。
Steven的照片本來準備在他們前作為婚紗照發布,可是也壓了下來。還有本來打算的時裝周走秀,也被他取消。
柳憶也跟他說沒關係,那是你的設計也是你的夢想,婚紗照將來還可以重新拍,可是Steven也固執的等著唐駿醒來。
沒有唐駿,生活變成了白水,僅有的滋味也被濾掉。
“距離我們從巴黎回來,一月加半。你仍舊躺在床上,我仍舊守在床邊。
我重新回了學校上課,可是落下很多進度,正在努力補習,一定不會讓你丟人。
井大哥和秋楹姐已經和好了,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擺平了父母,而且兩家定了婚期,是今年十一,希望那個時候你也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