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1 / 1)

阿惠拎了頭盔跑進觀察室,看見她娘坐在一隻帶有一個琵琶形小桌的靠背椅上,直僵僵地,正吊著鹽水。臂膊上戳著一根靜脈注射針,她的坐姿不得不非常嚴肅,腰臀間的角度保持在九十度左右。

“多虧了安素梅的兒子……”何冰如告訴阿惠。

“安素梅?”阿惠聳了聳兩道酷似她娘的眉毛,“喔,安文光的娘呀……”

視角不同,兩代人都隻記得自己同齡人的名字。

她動手將輸液管上的螺絲擰擰緊。滴得太快,老娘心髒要吃不消的。

“他就這麼摜下你走掉了?”她問道,嘴角露出一副不領情不饒人的尖刻笑容。

“哪能呢!說是去給我聯係住院了。”何冰如不喜歡女兒總把人往壞處想,禁不住搖了搖頭。

“我不住院。”她又說,“現在已經不大痛了。明天上午我還有三節課,下午……”

“媽你大概打算以身殉職吧?”阿惠甩甩手中的病曆卡,“房顫!不是早搏!還三節課呢!”

她轉身走開:“我去找安文光。他這種一板一眼的人,能弄到住院床位才怪呢!”

何冰如衝女兒的背影勉力喊:“還有阿五!說是拖到保衛科去了!”

阿惠回頭一笑:“讓他坐一會吧,他才不在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