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墳塋(2 / 2)

墳塋裏的南京大人物至今能讓蘇寧地區的後起新秀翹首仰視,YN的孔雀王對於商啟天的溘然暴斃不說兔死狐悲也唏噓感懷,雖說後者在南方執牛耳者般的麵前略顯小巫見大巫,但既然孔雀王這種活了將近一個世紀的老妖怪能懷一分緬懷就證明了他的超然說的地位。赤手打拚是一方麵,狡兔三窟又是另一方麵,好事者甚至把他評為往秦淮河裏丟屍體最多的人,禍不及家人這種彰顯大義的話在他麵前如同草芥,南京有句黑話‘惹了商閻王,全家得死光’把他的行事作風完美淋漓的體現。他死敵不少,把他挫骨揚灰是那些人做夢都能笑醒的事,有意從他身邊的親朋下手,無奈人緣極差除了逢場作戲的酒肉朋友就隻有手下,刨根尋底想找個親人威脅他到頭來也沒查出個所以然。

商春秋對於別人的詬病持淡然的態度,真真假假也都是躺在地下的人了。再者說,就算稗官野史也多半是見不得人的苟且之事。也許,南京的老人會站在秦淮河岸噓聲感歎商啟天的突然隕落,再對身邊滿臉崇拜的年輕人講一講當年的豪情史事,在不短時間內,商啟天三個字總能成為新一代過江之鯽眼中的天人。

這個生在南方,雄在南京,死在SH的男人一生不長不短,沒來的及感慨時光荏苒就成了黃土。如今能看著這個活著害了許多人,死了影響許多人的男人隻有他兒子。沒有傷心,沒有痛楚,僅僅一副鐵打心腸的淡漠表情瞅著墳塋,輕輕說著。誰能相信這地裏埋的是這個男人二十年沒見過的親爹?

商春秋站起身,沒有表情,不說話,盯著木牌看了一會兒,轉身離開。走的時候和來的時候步伐大差不差,都可以說沉穩,隻不過曲子變了,從京劇《夜審潘洪》變成昆曲《南柯記》,這轉變的不隻是渾厚綿延的唱腔,連帶著神韻,多了一份悲慟,不強烈。商春秋的聲音不適合唱歌,唱戲倒很合適,從小跟著老爺子耳濡目染接觸了不少戲曲。不隻京劇昆曲,秦腔豫劇黃梅戲都在老爺子不強製卻潛移默化中學了皮毛。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沒錯,商春秋跟老爺子這麼多年對歌曲興致索然,也就對戲曲有興趣。以前總會在山頭上哼上一兩段,整個蓮花村聽的一清二楚,那些個刁民表麵上嗤之以鼻吐口痰大罵一聲野種,其實憋不住鼻子裏附和哼兩聲。

從商啟天的墓到朱家角隻有一條山路,崎嶇縈繞,來回時間不短。半山腰上,商春秋蹣跚跋涉,幸虧是在蓮花村沒少爬山下河,本事練出來了不至於太過疲敝。

本來行走急步的商春秋步伐慢了下來,能不顧最後一班六路公交車的他看著不遠處走來的兩個人。一個老人一個女人,站的遠模樣看不大清楚,隻不過這荒山野嶺的突兀出現這兩人是有點奇怪。

商春秋和對麵的人走近,打了個照麵,終於看清了兩人。老人大概有杖國之年,蒼顏駘背,佝僂著背,倆兒眼皮半聳搭著,一身萎靡模樣,商春秋斜眼瞟見老人竟與自己有一樣的毛病,瘸腿,不過自己是右腿,他是左腿。那個女人倒是很養眼,年紀不大,模樣清麗秀氣,帶著江南女子特有的婉約,柔柔弱弱,靜如處子,一句話不說的攙扶著老人,看向商春秋露出個清風拂麵的微笑。

三人擦肩而過。

老人由女子攙扶著走過商春秋剛走過的路,慢慢消失在樹蔭林裏。商春秋與兩人擦肩而過時微微停頓,繼而步伐與原來大差不差的走過去,在老人女子剛消失不見,商春秋突然停下,轉身,雙眼盯著樹蔭林子入口處,慢慢跟了上去。

老人和女孩在前,商春秋在後,前者不曾一次回頭,所以後者膽子也大了些,遠遠的跟著倒沒有躲躲藏藏。懷著一股直覺的商春秋認為這兩人或許和那個墓裏的男人有關聯,這種九分直覺一份猜測促使商春秋不顧最後一班公交車,結果果真如商春秋的直覺猜測,那兩人在那個男人的墳塋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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