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山海和厲冰正要派人把伍大毛叛變造惡的情況告知一分隊,王木匠已派人送來伍大毛在那邊當了保安隊長的情報,並且告知伍大毛前天派人給彭書記送來了一封信,信中鼓動彭東山帶人反水,那邊許願縣長、保安團長由他挑。而彭書記看後即把信撕掉了,罵伍大毛是大笨蛋,說是一個小小的烏紗帽就想收買我彭東山,瞎了你的狗眼!不過彭書記自收到那封信後脾氣變得很壞,總是悶著頭抽煙,分隊的事也不大管。龍山海便和厲冰商量,打算找個時間過去與彭書記一塊開個會,談談心。正巧省委交通員老鄭找到了他們,說是給大家帶來了一個好消息。“什麼好消息?”山海心急地問。
老鄭笑著一屁股坐到地上,脫下鞋子,撬開鞋底夾層,取出一個小紙片,遞給山海。隻見紙片上寫著赫先樂的親筆信,隻有寥寥數行:
東山、山海、厲冰諸同誌:黨中央召開了遵義會議,毛澤東回到領導崗位。中國革命有希望!請轉告各方麵同誌們,堅持下去就是勝利。
另:山海上回的出聯我改動了二個字,似更成絕對:
明白人不白明,糊塗人當家敗家當。
赫先樂
龍山海等激動不已地握住老鄭的手連聲道謝,而後立即趕去一分隊傳達這個好消息。
頭發蓬亂、胡子拉茬的彭東山此時正坐在一間殘破的茅屋裏悶頭抽著土卷煙,不見了昔日的澎湃激情,甚至看了赫書記的信後也隻淡淡一笑,沉默了片刻突然問道:“到底哪個是明白人哪個是糊塗人,哪個搞得清楚?”他抬頭望望龍山海,“你老兄搞得清楚?”
怎麼這種態度呢?龍山海不含糊地回答:“當然搞得清楚。這也應該搞清楚。中央革命根據地是怎樣發展起來的,又是怎樣弄丟的,現在大家都應該明白了。赫書記上次……”
彭書記把手一揮,不耐煩地打斷他:“算了算了,不說這些了。現在爭來爭去有個屁用!再爭也不爭回個根據地。”他連吸了幾口煙,一不小心,嗆得猛咳起來。
厲冰有意岔開話題,緩和氣氛,關切地勸道:“彭書記,土煙忒傷肺的,你少抽幾根嘛!”
“抽完這幾根,我想抽也沒得抽啦。”彭東山歎了一聲,解釋地說:“這幾天身體不舒服,心情也不好。你們別見怪。”龍山海忙說:“沒關係。彭書記,你多注意下休息。”彭東山點點頭說:“嗯。山海呀,你先回去吧。我有件事想和厲冰單獨談談。”“好,那我先走一步。”山海看了厲冰一眼,起身出門。厲冰急忙說:“哎,你別先走,就在外麵等一下。”
彭東山與厲冰麵對麵坐著,老半天沒吱聲。厲冰正要催問,彭東山開了腔:“小冰,你跟王木匠換一下吧,到我這邊來,好不好?”厲冰問:“為什麼要換人啊?”“我跟王木匠合不來。”“其實王木匠這個人很本份,不難相處的。你作為領導,說話時態度好一點,多注意點方式方法,不會有問題的。”
彭東山輕歎了一聲:“咳,攤開了說吧,我就是好想和你在一起。這幾天生病,我總想著要是你在我身邊陪陪我,幫我喂口水,該有多好哇。”
厲冰也歎了一聲,移開了目光說:“彭書記,男女之間的事,一定要兩廂情願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