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古琴的起源
古琴最初隻有五根弦,內合五行,金、木、水、火、土;外合五音,宮、商、角、徵、羽。後來文王囚於羑裏,思念其子伯邑考,加弦一根,是為文弦;武王伐紂,加弦一根,是為武弦。合稱文武七弦琴。
古琴,在古代常稱作瑤琴、玉琴、絲桐、七弦琴等,本世紀初才開始稱為古琴。古琴是在孔子時期就已盛行的樂器,到現在至少也有3000年以上的曆史了。本世紀初才被稱作"古琴"。琴的創製者有"昔伏羲作琴"、"神農作琴"、"舜作五弦之琴以歌南風"等說,作為追記的傳說,可不必盡信,但卻可看出琴在中國有著悠久的曆史。《詩經·關雎》有“窈窕淑女,琴瑟友之”,《詩經·小雅》亦有:“琴瑟擊鼓,以禦田祖”等記載。
古琴是我國一種古老而又富有民族特色的撥弦樂器,在我國的音樂發展史上具有重要地位。琴作為封建士大夫抒發感情的樂器,與棋、書、畫並稱“文人四雅”,深深融入到了人們的生活中。象《紅樓夢》中元春的丫鬟就是用“抱琴”做名字的。
琴的發明很早,傳說神農氏“削桐為琴,繩絲為弦”,製造出了最早的古琴。據史書記載,琴在西周時期曾在社會上廣泛流傳,當時琴與瑟經常在一起演奏。“移風易俗,莫善於樂。”孔子非常看重音樂的社會功能,把它看作是治國安邦的工具。由於孔子的提倡,禮樂成為人們修身養性的重要禮儀。而古琴是禮樂之首,這樣,孔子的弟子們就把古琴普及到城鎮的每家每戶,家家戶戶都背誦古琴伴唱的“弦歌”,以此達到教化百姓的目的。“子之武城,聞弦歌之聲。”(《論語 陽貨》)孔子的學生子遊出任武城縣令,孔子去武城,聽到了彈琴唱歌的聲音,原來是子遊用禮樂教化百姓。後來,人們就以“武城弦歌”表示為政者重視禮樂教化,治事有方。《呂氏春秋 察賢》也有類似記載:“宓子賤治單父,彈鳴琴,身不下堂,而單父治。”孔子的弟子宓子賤在單父做地方官,用禮樂教化百姓,身不出屋而把單父治理好了。晉代嵇康也肯定了古琴的教化作用,他在《琴賦》序中寫道:“眾器之中,琴德為優。”可見,古琴在古代對開通國家風化、教化百姓起到了重要作用。
曆史上,還有一些文臣士人借用古琴達到勸諷的目的。《東周列國誌》載,齊威王吃喝玩樂,不理朝政,鄒忌持琴叩見。見到齊威王後,鄒忌調好弦就把兩手放在琴上,老半天也不彈。齊威王很納悶,這時鄒忌就說:“琴者,禁也。所以禁止淫邪,使歸於正。”然後便大談當初伏羲作琴如何則天法地,如何暗合君臣之道。齊威王聽得很不耐煩,鄒忌順竿而上,說道:“大王看臣抱著琴說了半天不彈一曲,就有些不耐煩了,可大王您抱著齊國這把大琴整整九年不彈一回,就不怕百姓們不耐煩嗎?”齊威王猛然醒悟,當即拜鄒忌為相,齊國逐步走向大治。
荀子在《勸學》中寫道:“昔者瓠巴鼓琴而流魚出聽,伯牙鼓琴而六馬仰秣。故聲無小而不聞,行無隱而不形。” 意思是水底的魚聽到琴師瓠巴鼓琴都露出頭來,吃草的馬聽到伯牙鼓琴,都把頭抬了起來。隻要有聲音,無論怎樣微小,沒有不被人聽見的;行為無論怎樣隱蔽,沒有不顯露出來的。荀子借此來說明隻要學習,總會做出成績,隻要積善,總會被人所知。
漢賦大家枚乘在《七發》中假設楚太子有病,吳客前往問候,用七事來啟發太子,第一事就是用古琴演奏的音樂。“使琴摯斫斬以為琴,野繭之絲以為弦……使師堂操《暢》,伯子牙為之歌。”讓琴摯砍下桐木製成琴,用野蠶繭的絲做琴弦,讓師堂演奏堯時的名曲《暢》,俞伯牙唱歌。盡管太子沒能接受音樂對他的啟發,但也可看出時人對音樂教化的重視。
2.古琴與中華文化
古琴的音量較小,音區低沉,音色明淨渾厚,風格古樸。在古代,我國文人雅士幾乎家家都有古琴。孔子也是古琴的推崇者,他所教授的六藝“禮、樂、射、禦、書、數”中,古琴是必修樂器,孔子是想通過古琴來陶冶人的情性。約公元前481年,孔子作琴曲《陬操》,以傷悼被趙簡子殺害的兩位賢大夫。現存琴曲《龜山操》、《獲麟操》、《猗蘭操》相傳都是孔子的作品。
從特定意義上說,琴 ( 即七弦琴,亦為我們常說的古琴 ) 的藝術是古代中國文人的藝術。曆代文人墨客的政治生涯與文化生涯,總是伴隨著琴。琴,成為一個人有涵養體現的“琴、棋、書、畫”的首要組成部分,成為不可缺少的精神依托。《禮記·曲禮》稱:“士無故不徹琴瑟。”杜佑《通典·樂序》也說:“士無故不去琴瑟,以平其心,以暢其誌,’。也有“視琴瑟如尋常日用之具”之說。古代文人以為:“琴為書室中雅樂,不可一日不對,清音居士談古,若無古琴,新者亦須壁懸一床,無論能操縱不能操,亦當有琴” (明·屠隆)。可見,琴為“士”之必備品,哪怕是隻作為“裝點”。
琴,對於古代文人說來,還有更重要的意義,因為在他們看來:琴可以“禦於邪、防心淫,以修身理性,反其天真也”(《琴操》)“君子聽琴瑟之聲,則思誌義之臣”,“琴、禁也,禁之於邪,以正人心,”;“琴之言禁也,君子守以自禁也”,“大聲不震嘩而流漫,細聲不湮無而不聞”。琴不但“可以導養神氣,宜和情誌”,可以“吟詠以肆誌”,“寄言以廣意”;“養君中和之正性,禁爾忿欲之邪心”,而且“足以通萬物而考治亂也”,“可以感格幽冥,充彼萬物,況於人乎”。
中國古代文人深受儒家思想影響,曆來強調音樂之社會功能,對琴亦如此。古人以為:“琴為廟廊之樂,聲之感人者深。觀樂可以知其政治之盛衰,聞聲而知其高山流水之情誌”;還可“形象天地,氣包陰陽,神思幽深,聲韻清越,雅而能暢,樂而不淫,扶正國風,其讚五化。善聽者,知吉凶休咎,國家存亡。善鼓者,變動陰陽,聚散鬼神”;“琴之為樂,可以觀風教,可以攝鬼神,可以辨喜怒,可以悅情思,可以靜神慮,可以壯膽勇,可以絕風塵,可以格鬼神”。因此,往古以來,琴,最為文人所看重:“夫琴之為器,高至於玉霄之上,遠至於金仙之國”,“眾器之中,琴德最優”。
正由於琴在古代文人心中如此神聖,故而亦將琴的創製推向久遠的神農、伏羲、堯、舜,以附尚古之風。傅玄《琴斌》說:“神農氏造琴所以協和天下人性”;《琴操》稱:“伏羲作琴”。《太平禦覽》引《通禮篡》曰:“堯使無勾作琴五弦。”這遠古傳說中的聖人創琴之說,固不足為憑,但可顯示出古代文人對琴之重視的思想傾向。至於琴本身的結構,也有附會道德倫理之說:“琴身長三尺六寸六分,象三百六十六日也。廣六寸,象六合也。上曰池,池者水也,言其平也。下曰濱,濱者賓也,言其服也。前廣後狹,象尊卑也。上圓下方,法天地也。五弦宮也,象五行也,大弦者君也,賓和而溫,小弦者臣也,清廉而不亂;文王武王加三弦,合君臣思也:官為君,商為臣,角為民,征為事,羽為物。”既然琴在形製上要符合封建社會的君臣、上下關係,那麼,演奏上則就要“先除其浮暴粗厲之氣,得其和平淡靜之性”且需“焚香靜室”,還要“先須衣冠整齊,或鶴氅、或深衣,要知古人之象表”,鼓琴時“心不外馳,氣血和平”,隻有如此,才能“方與神合,靈與道合”,出於這種要求,對環境也有所要求:“凡鼓琴,必擇淨室高堂,或升層樓之上,或於林石之問,或登山巔,或遊水湄,或觀宇中;值二氣高明之時,清風明月三夜”;至於聽琴者,須是知音,“如不遇知音,寧對清風明月、蒼鬆怪石,巔猿老鶴而鼓耳”。隻有這樣,才能達到琴對人“漸化其惡陋,開其愚蒙,發其智睿”之功效。
中國古代文人對琴的審美有極高的要求,其審美理想可以明代琴家徐上瀛的《谿山琴況》為集大成者,其中“和、靜、遠、古、淡、恬、逸、雅、麗、亮、采、潔、潤、圓、堅、宏、細、溜、健、輕、重、遲、迷”二十四況之審美情趣,雖說非常強調“稽古至聖、心通造化、德協神人、理一身之性情、以理天下之性情”這體現儒家禮教“和”之觀念,但這“二十四況”所包涵著更多的審美意念,體現出琴審美的多方位之深層內涵;由此,亦更多地使人領略到由於文人的重視,無論是琴的演奏或是審美,都達到了相當高的境界。
春秋戰國之際、盡管琴還在經曆著形製的變化階段,但琴的藝術卻已有相當的發展,除了出現人們熟知的琴家伯牙,亦有許多著名的宮廷樂師善琴,如師曠、師曹、師涓等,就連百姓生活中,在一些地方也是“其民無不吹竽、鼓瑟、擊築、彈琴”,可以這樣認為:琴的藝術在春秋戰國時,是琴史上的第一次高峰。隻是可能因為琴形製的未定型,導致琴理論的尚不完善。
自漢至南北朝,琴逐漸完成了其形製的定型,且已成為文人精神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了,就連嵇康臨刑前,還要索琴來彈一曲《廣陵散》,以述已誌。這時已有許多琴曲和若幹琴的論著,如《琴清英》、《琴操》等,更有許多發自內心對琴的讚歎:“考之詩人,琴瑟是宜,愛製雅器,協之鍾律,通理治性,恬淡清溢”、“丹弦既張,八音既平,苟斯樂之可貴,宜簫琴之是聽。於是歌人恍惚以失曲,舞者亂節而忘形、哀人寒耳以惆悵,轅馬碟足以悲鳴”。(《琴賦》)晉時的嵇康也讚曰:“懿吾稚器,載模靈山,體具德貞,情和自然,澡以春雪,澹若洞泉,溫乎其仁、玉潤外鮮。昔在黃農,神物以臻,穆穆重華,介乃遐年;”晉代王珣也曾對琴發出感慨:“穆穆和琴,至至情情、如彼清風、冷焉經林,’;“重幽居”“不嬰世務”的戴逵更盛讚琴為“至人托玩,導德宣情,微旨虛遠,感物悟靈。”這些發自內心對琴的讚譽,更多地是體現了由於紛亂的社會現實,使許多失意的文人,從涉足世事轉而追求超脫塵間,借琴名淡雅俊氣以抒發已誌的心理狀態。這時的琴曲亦由先秦到漢代那多為敘事 (如《廣陵散》《克商操》等)題材,發展至南北朝,出現諸多以自然景觀為主題的山水琴曲(如《秋風》《漁陽曲》等),這山水琴曲的大量湧現,如同山水畫、山水詩的出現一樣,其思想動機大多是因為文人在封建社會中,感到事事不盡人意,而產生飄然脫離塵滓之思想的具體體現,與先秦《高山》《流水》的創作動因大相徑庭。這一時期大批的名士琴家,隨著玄學之風的盛行,以琴來“感蕩之誌,而發泄幽情”,故使琴更為文人所重,琴學亦為之大振,而使這段時間,成為琴史上的第二次高峰。
古琴自唐代至宋代完善,其記譜的“減字譜”係統後,來到明清時節,可說是第三次琴藝術的高峰時期,這顯著的標誌之一是:琴派林立。以明代器樂派琴家嚴澂為中心的“虞山派”、清代的“廣陵派”“蜀派”等,使琴作為獨奏樂器之演奏技術得到高度的發展;而明代著名琴家謝琳、揚表正、揚倫等提倡的“琴歌”,其許多作品亦使聲樂與琴得到完美的結合;其作為高峰的足一標誌為:琴曲集眾多。可以說,作為傳統音樂,也隻有琴曲得以最係統的收集、刊印。從明代嘉靖末年始,平均每三、四年就有一部新的琴曲譜集問世。明清大量的譜集給我們保留了曆代琴曲一千多首,如連同名異曲計在內,則有三千多首。這一切都反映出古代文人心目中對琴的重視。故而在中國,沒有任何一種樂器的保存、收集與整理、能與琴相比;更不用說也隻有琴,才能在曆代積累起那麼多的理論文獻。
中國古代文人集“琴、棋、書、畫”於一身,審美理想要求古雅、含蓄與個人內心的自省,要求符合於社會倫理道德的協調與中庸,然而“樂者通倫理也”,“樂至則無怨,禮至則不爭。揖讓而治天下者禮樂是也”,這便與中國古代文人曆來注重自身道德精神的修養相符,由於這方麵需要,琴恰恰“具天地之元氣,養中和之德性,道之精微寓焉。故鼓琴者心超物外,則音合自然,而徽妙有難言者,此際正別有會心耳”。“琴具十二音律之全,三準備清濁乏應,抑揚高下,尤足傳其事物之徽妙。故奏其曲,更能感人心而動物情也”。因此,琴的藝術境界與道德境界可以相融合,使文人可“怡然自怡”、“處窮獨而不悶”,最後達到“物我合一”、“物我兩忘”之最高境界。
至於文人士大夫的心理狀態及審美情趣獷在整個琴史中,盡管也有表現鬥爭精神的琴曲如《廣陵散》,表現民族氣節的《蘇武思君》、體現憤世嫉俗佯狂以明誌的《酒狂》,但大多數都是自然風光、山水花烏、離別愁思的描寫:或《高山》《流水》《漁歌詞》那般山水淡遠;或《漁樵問答》《黃鶯吟》那種閑情逸致;或《陽關三疊》《秋風詞》那布滿淡淡的愁絮,或如《離騷》《昭君怨》帶些悲愁交加、短籲長歎。總之,情趣高雅成為大多數琴曲的格測“清、微、淡、遠”、“中、和、古、淡”為文人琴家所刻意追求的審美標準,這其中體現著儒家音樂思想的“大樂必易”與道家“大音希聲”的精神,琴更為地抑製了鏗鏘有力的精神、風格與氣質,更多注重“空”、“靈”的藝術境界,這一切都符合傳統儒家與道家之繪合的審美理想。
3.中國古代的四大名琴
古琴的製作曆史悠久,許多名琴都有文字可考,而且具有美妙的琴名與神奇的傳說。其中最著名的是齊桓公的“號鍾”、楚莊王的“繞梁”、司馬相如的“綠綺”和蔡邕的“焦尾”。這四張琴被人們譽為“四大名琴”。現在,這名揚四海的“四大名琴”已成為曆史的陳跡,但它們對後世的影響並沒有消失。
號鍾
“號鍾”是周代的名琴。此琴音之宏亮,猶如鍾聲激蕩,號角長鳴,令人震耳欲聾。傳說古代傑出的琴家伯牙曾彈奏過“號鍾”琴。後來“號鍾”傳到齊桓公的手中。齊桓公是齊國的賢明君主,通曉音律。當時,他收藏了許多名琴,但尤其珍愛這個“號鍾”琴。他曾令部下敲起牛角,唱歌助樂,自己則奏“號鍾”與之呼應。牛角聲聲,歌聲淒切,“號鍾”則奏出悲涼的旋律,使兩旁的侍者個個感動得淚流滿麵。
繞梁
今人有“餘音繞梁,三日不絕”之語。其語源於《列子》中的一個故事:周朝時,韓國著名女歌手韓娥去齊國,路過雍門時斷了錢糧,無奈隻得賣唱求食。她那淒婉的歌聲在空中回旋,如孤雁長鳴。韓娥離去三天後,其歌聲仍纏繞回蕩在屋梁之間,令人難以忘懷。
琴以“繞梁”命名,足見此琴音色之特點,必然是餘音不斷。據說“繞梁”是一位叫華元的人獻給楚莊王的禮物,其製作年代不詳。楚莊王自從得到“繞梁”以後,整天彈琴作樂,陶醉在琴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