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了推他的前額:“你先吃些包子罷,吃後去榻上歇著。”
慕容離很是配合的點了點頭,將我方才吃了一半的包子吞入腹中,滿意的擦了擦嘴,寬衣解帶後在榻上稍作歇息。
我怕他生病這事傳出去給宮中那夥賊人可趁之機,是以將慕容離安頓好後,自己去太醫院抓了些藥。
太醫是朝中老臣了,將藥遞給我時還拍了拍我肩膀:“老夫便知尚禦史吉人自有天相。”
我含淚點頭。
煎藥這事我雖沒做過但總歸是見過的,隻是實踐起來尚有些難度,再加之這藥袋上那根繩子捆的委實結實,我拆了半晌未果,一旁的宮女瞧不下去了,款步走上前來:“大人,讓奴婢來罷。”說罷將那一雙柔荑附在我手上。
我心一驚,抬眼瞧了瞧她,但見她眼波流轉,唇畔含羞,分明是勾引我的節奏。我反射般欲將手抽出,但又怕如此傷了她的麵子,隻得假意將額前青絲理了理,順勢將手抽出:“謝了,我自己來便好。”
將藥過手給旁人我是不敢的,宮女見狀一聲輕笑,蹲在我身旁升火。
“這些日子貴妃的身子如何?”我同她閑談。
“回大人的話,奴婢是胥央宮的人,坤和宮那邊的事並不清楚,但貴妃娘娘應當並無大礙。”
我若有所思點點頭:“劉福山這次陰謀未得逞可是很不甘心,又花了重金雇你殺我?”
宮女黛眉微挑,眼中閃過詫異:“大人當真好眼色呢。”她笑盈盈起身:“因大人您,奴家可是被逐出了浮冥宮了,大人可得給奴家個說法呢。”她笑意愈發明顯:“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大人到底是何身份竟能讓商教主親自登門拜訪浮冥宮?”
我將袖口往上卷了卷:“我的身份自然是如你想的那般。你還真是聰慧,隻是可惜了,最後死的往往是聰明人。”
宮女揮袖,一股氣流將原本開著的門給闔了上,堂中一片寂靜。
我歎了口氣,將那幾經周折還是未拆開的藥放在手旁,漫不經心抬眼瞧那女子:“速戰速決罷。”
那女子笑的雙肩微顫,眼中卻依舊陰翳:“我眼下什麼都沒了,你今日必須血償。”說著一個縱身躍至我身前,手中執著軟鞭擺好了起勢。
我退後兩步,運功提起內力,將她破空而來的軟鞭踢開,那鞭子因衝力落在房梁處。我近身揚手鎖住她咽喉,稍一用力便見她雙眸凸起。
她以右肘擊我右肋,被我閃身避開,而後展臂退後,一掌落在她曲骨穴,但見她登時弓起身子,下頷狠狠撞在地上,片刻後自嘴角流下淡淡血跡,她麵色蒼白抬眼瞧我:“你卑鄙。”
我聳了聳肩:“還有更卑鄙的。”
趁她喘氣之時我一個箭步滑至她身前,猛然合掌,重擊在她聽宮。她雙眸暴出,七竅流血,臨死前眼中帶著不甘:“你的好日子……要到頭了,現下宮中已混入不少我們的人……馬。”她掙紮著吐出一句話。
我悠悠抬手,一個手刀劈在她咽喉:“你既然舊傷未愈又何故趕來送死。”
她吐出一口烏血,大睜著眼死在我眼前。
我默默將地上的狼藉處理幹淨,而後便犯了難,現下是青天白日的,我如何將一個屍首帶出去?
負手在屋中踱了片刻,我怒從心中起惡從膽邊生,攀上房梁將屋頂琉璃瓦掀開些許,再背起身子已有些冰涼的女子爬上房頂將她運至西宮那邊的井中,左右那井中已撈出幾具屍首也不差這一具了。
平心而論,身上背著個死人,我這心中還是有些懼意的,再也沒了方才決定下手殺她時那股豪邁。我盡量放輕自己的腳步,奈何身上的重量過重,避開眾人走到西宮牆角時,不甚將那女子摔在了地上,驀然對上她尚瞪著的雙眼,頭皮一麻。抓起她的手背在身上便是一陣狂奔。到井邊時不做猶豫將她拋了下去。
而後便癱在地上喘著氣,所幸自這西宮出了事後,來的人便少了許多,再加之這井所在之處是座荒殿,倒是給了我可趁之機。
我抬手擦了擦額角的汗,自來路又奔了回去。竟是未被人察覺。
這一番折騰之後,我端著藥湯進胥央宮時,慕容離已半倚在榻上,胸前搭著錦被,麵上紅潤的太過。
“回來了?”瞧見我後,他展顏一笑。
“嗯。”我不敢同他對視,將藥吹了吹塞到他手上:“將藥喝了罷。”
“我沒力氣。”他不做猶豫道:“你得喂我。”
我揉了揉額頭青筋,妥協了。
藥喝到一半,便自窗口飛進一隻信鴿,我起身將那鴿子抓了進來,扯下綁著的信遞給慕容離。他看罷輕笑一聲,很是嘲諷。
我瞧得很是好奇,遂將臉湊過去欲瞧瞧那字條上寫了什麼。
誰知慕容離將字條舉過頭頂:“你親我我便給你瞧。”
我幽幽抬眸瞧他:“臣不瞧了。”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響叮當仁不讓之勢在我臉上親了一口,而後落落大方將字條塞到我手中:“你拿去瞧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