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2 / 2)

“我把劉玉殺了。”片刻後我垂首小聲道:“我原本不想這麼做來著……”

慕容離置若罔聞,隻問我:“你現下有何感覺?哪裏不適?”

我眼睛一酸,大聲重複道:“我把劉玉殺了,是我親手殺的。”

慕容離雙臂有些顫抖:“你沒事就好。”

他雖如此說,但我還是瞧見他麵色有些複雜。如他所說,無論如何劉玉對他有恩。

我眨了眨眼,不知是賭氣還是如何,事情的前因後果我隻字未提。

慕容離將我抱回府中,如意行色匆匆趕來,我瞧見她時,直覺腦中轟鳴,劉玉那張臉,尤其是那一雙眼,同眼前的如意有五成相似。

我不知這是偶然還是其中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關聯。

如意替我把脈,倏然抬眸瞧我,問道:“有人對你用了攝魂術?”

我閉著眼點頭:“劉玉她會攝魂。”

“你把她如何了?”如意聲音中聽不出喜悲。

“如意,你同她……”我不知該如何問。

如意未搭話,起身翻出些創傷膏仔細塗在我身上。而後封住我穴位將那斷劍拔了出來。

“我同劉玉還有那齊秀,我們三人是姐妹。”如意語氣中有嘲諷:“劉福山他酒後將齊秀她娘糟蹋了,而後便有了我。齊秀她娘不敢聲張,生下我後便想將我扔去荒山,我路上一直在哭,齊相府的車夫動了惻隱之心將我偷偷收養了。”

如意說這話時,一直麵無表情,好似在說旁人的事一般。

我感到一陣眩暈,深覺那番話中信息量略大。我小心翼翼的瞧如意:“是以你也恨劉福山?”

如意冷笑一聲:“我當然恨他。”

我接不上話,又覺氣氛尷尬,急忙擠出幾聲幹笑,換得如意幾個白眼。

“把衣裳脫了罷,我替你療傷。你體內多處筋脈受損,再不療傷怕是殘廢了。”

我被她連驚帶嚇的脫了衣裳。

她盤腿坐在我身前,舒臂在半空中畫了個半圓,右手在上左手在下聚集真氣在掌心,而後緩緩送入我體內,我頓覺一陣暖意蔓延在胸腔,將疼痛緩解不少。

如意何時走的我不知道,隻隱隱聽見了交談聲。

我醒來時,屋中燭火搖曳,慕容離伏在榻旁,修長如玉的手覆在我左手之上,我想抽出,卻將慕容離驚醒。

他睜著一雙迷茫眼瞧我:“身子還疼不疼?”

我搖了搖頭:“你到榻上歇著罷。瞧你也是疲乏的很。”

慕容離垂眸沉思片刻:“我想葬了劉玉,你意下如何?”

我心中五味雜陳,複又躺下身去,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盡量平靜些:“她是你的恩人,這事你不用同我商量。”

想來如意並未同他多說其他,如此也罷,總比讓他得知劉玉的真實麵目好。

他沉默著點頭,替我將被子又拉了拉:“現下時候還早,你再歇息片刻。”

他說什麼我便依著他的話去做,倒是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他將臉湊過來:“怎麼了?”

我將他臉推開:“我想離開京城一些時日,如意說我得靜養,找個山明水秀的地方對傷勢有好處。”

“你那傷是劉玉所致?”慕容離麵色變得嚴肅。

他心底大約是不信劉玉能做出此事的,想來劉玉到底也算是實力派,竟將慕容離這樣的人精都騙了過去,這也怪不得我先前還有些歡喜她。但現下仔細一回想,當時刺她那一劍時,我突然生出股自殺的錯覺是怎麼回事。

“沒,我殺她,她防著我,受傷是自然的。”我鎮定否認道。

他不吱聲了,起身去倒了杯水,將話題引開:“若要去個山明水秀的地方,我以為皇宮之內便好,既有山又有水,當然,我覺你瞧見我,傷能好的快些。”

我被他一席話說的良心隱隱作痛,我捂著心口揉了揉:“我覺得洗梧城不錯,我去那住上一些時日,讓如意跟著我,如意武功高強,你是知道的。”

“不行。”慕容離一口回絕:“你可以去洗梧城,但不是眼下。等過些時日你身子好些再去。”

我知道我眼下無論說什麼都起不了用處,也就閉了嘴,可未成想第二日便收到了遲暮的飛鴿傳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