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空中飛行的滋味,非得親自品嚐了,才能知道是件多麼美妙的事兒。
艾美經過許多天的練習,飛行的技巧已經提高了不少。念過口訣升到空中以後,雖然胳膊仍然是以前的胳膊,並沒有多長出什麼羽毛來,但就是突然具備了神奇的功能,隻要上下一扇一扇的,就能讓艾美飛在空中。如果想要飛的高一點兒,艾美就使勁忽扇胳膊,很快就升了上去。如果想要右轉彎,隻要把左胳膊忽扇的角度縮小,身體就能隨心所欲地轉向左邊。
有一個晚上,艾美和小黃毛從一幢極高的樓房旁飛過,這幢樓的外體都是玻璃幕牆的,外麵的景物投射上去,就像照鏡子一樣清楚。小黃毛向來很喜歡照鏡子,這時便忍不住停在半空中,對著玻璃幕牆自我欣賞。艾美也停下來,一眼看到自己在玻璃幕牆裏的樣子。她像一個朦朦朧朧的影子,如果不注意,幾乎看不清輪廓,兩條胳膊一扇一扇的,顯得很滑稽。
艾美照了一會兒,問:“小黃毛,要是我不忽扇胳膊了,會出什麼事兒?”
說著,艾美想親眼看看,如果自己停止胳膊的運動,到底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況,便把胳膊停了下來。小黃毛正在對著玻璃牆自我陶醉,聽到艾美的話,連忙叫著阻止艾美,卻看到艾美已經像石頭一樣落了下去。
艾美嚇得尖叫了一聲,小黃毛刷地朝著地麵衝下去,隨著艾美的降落往下飛。同時,它大聲命令:“艾美,別慌!沉住氣,把口訣倒過來念一遍!快!快!”
艾美覺得自己像塊不聽指揮的石頭一樣往地麵墜落,慌亂中聽到小黃毛的命令,腦子裏急忙回憶著口訣。這個口訣雖然已經背得很熟,但總是以正常的順序背的,在這麼危險的時刻想倒著念出來,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艾美眼看著地麵的燈光離自己越來越近,耳邊的風聲幾乎遮蓋了所有其它的聲音,頭腦中一片空白,拚命讓自己鎮定下來,努力回憶口訣。直到離地麵隻有幾十米高時,艾美才算是把口訣倒背出來,又過了兩秒鍾,口訣倒背結束,艾美已經懸掛在一個十字路口的交通燈上方了。如果剛才再慢一秒鍾,艾美的生命可就難以預料了。
驚魂未定之際,小黃毛氣喘籲籲地直衝下來,在艾美耳邊喊道:“快,以最快的速度往上飛,快離開這兒!快!”
艾美來不及多想,拚命扇著又恢複了行動能力的胳膊,迅速地跟在小黃毛後麵飛上了高空。這時她的心像是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似的,臉已經嚇得慘白一片了。
小黃毛也嚇出了一頭汗,它喘著粗氣對艾美說:“你真嚇死我了!剛才多危險啊,差點兒就摔死了。而且後來,你掉到交通燈上麵,已經被人發現了。我看見有個紅燈前的司機打開車門往上看,還大張著嘴跟旁邊的人嚷什麼。我沒聽見他嚷的是什麼,不過肯定是因為看到你了。”
艾美連忙向小黃毛道歉:“真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胡亂改動作,下次再也不敢了。”
小黃毛也反省道:“也怪我,早該告訴你。飛到空中的時候,哪怕你的胳膊忽扇得再慢也沒關係,但無論如何也不能忽然停下胳膊不動,除非你故意要像個石頭似的往下掉。萬一出現這個麻煩,可千萬要記著把口訣倒背一遍。”
艾美連連答應。過了一會兒,為了偵查一下剛才那個司機是不是真的看到艾美了,小黃毛讓艾美等一會兒,它自己飛下去看看。好半天,小黃毛才飛回來,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
“他們看沒看見我啊?”艾美擔心地問。
小黃毛笑嘻嘻地說:“他們這會兒在下麵鬧騰呢,那個司機又是賭咒又是發誓,說剛才有個外星人刷地一下飛到交通燈上,看了他一眼以後,又刷的一下飛走了。還說那個外星人的身體像冰一樣,差不多是透明的……”
艾美叫起來:“哎呀,那他真是看見我啦,這可怎麼辦?”
小黃毛安慰艾美道:“沒關係,周圍那麼多人,沒一個人相信他說的話,有人打電話叫了110警車,說他無故擾亂交通秩序,要把他關起來。還有人說他有精神病,他是開公交車的,一聽有人說司機是精神病,車上所有的人都跳下來跑掉了,哈哈,你沒看到有多熱鬧!”
雖然小黃毛這麼安慰艾美,想到那個司機受到的委屈,艾美還是覺得很不安。她說:“都怪我,本來那個司機沒做錯什麼,就因為我,害他被人家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