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走嗎?”
“不能。”
“為什麼?”
“不想。”
“那等你想停下來的時候,回來找我吧。”
“好。”
貝明娜和路易北去了Z市之後就沒有再回H市,沒事就和路易北一起泡在片場,貝明娜以前沒有拍過東西,有時候也會看看電影追追電視劇,這是第一次到拍攝現場,喜歡清靜的貝明娜難得的在片場待了很長一段時間。
貝明娜一開始隻能幫劇務搬搬東西,後來可以幫著一起打打光給演員補補妝,片場大多數的人都知道貝明娜是路易北的朋友,也不敢真正的使喚貝明娜,貝明娜在這地方過的也算如魚得水。貝明娜話不多,大多數時間就是靜靜的站在一旁看,竟然也不會覺得無聊。
導演是個很暴躁的人,一旦演員出錯了,不管對方是誰,劈頭蓋臉就是一通罵,貝明娜很少會見到導演罵路易北,大概是路易北的專業真的過硬。貝明娜對娛樂圈並不關注,真正的接觸了這個圈子發現路易北在這群人裏的地位很高,見麵都喊“小北哥”,聽劇組裏的小姑娘說,路易北是連著拿了三屆的影帝,票房保證,有路易北出演的電影就不用愁票房。
“小北哥人還超級好,哪怕是對一點兒名氣都沒有的群演都超級有耐心,從來不炒作,顏值高演技好,就說現在這年頭這樣的演員除了小北哥還有誰……”
那個姑娘一提起路易北,拉著貝明娜就說的停不下來,那一臉崇拜的樣子看的貝明娜有些好笑,但是路易北在她心裏的形象終歸是不一樣了。路易北的人氣很高,貝明娜起初不能理解為什麼那麼多人會對一個素未謀麵的陌生人如此熱愛,時間久了貝明娜也漸漸能夠接受,路易北在熒幕上的形象簡直完美。
“你看看你禍害了多少好姑娘。”有一天吃飯的時候,貝明娜捧著劇組發的盒飯,指了指路易北身後不斷偷看的女孩,百年難遇的主動調侃起了路易北。
路易北順著貝明娜的手指回頭看了一眼,隨即笑著對貝明娜調笑的說道,“沒事,等我不演戲了就會換一個人繼續禍害他們了。”
貝明娜有些意外的把目光從那些女孩身上收回來,認真的看了路易北兩秒,發現路易北雖然是用開玩笑的方式說話,但是這句話卻是真話。貝明娜低頭吃了兩口飯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她不是一個多話的人,不管路易北這句話代表了什麼意思她都沒有深入了解的意思。
路易北見貝明娜又一次的保持了沉默,見怪不怪的埋頭吃飯,路易北的飯菜和其他人的並沒有區別,是路易北自己提的要求,希望不要區別對待,正是這一舉動讓貝明娜對路易北刮目相看。高調做事低調做人的人在現在這個年代越發的少了,但凡有點本事的人做了點兒事兒都恨不得搞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那個時候貝明娜和路易北的那些粉絲一樣,對他熒幕上的那個完美形象深信不疑。貝明娜想,不管路易北接近她是什麼目的,但總歸不會是一個多麼糟糕的惡人。
貝明娜皺著眉頭把最討厭的茄子塞進嘴裏,正天人交戰打的不可開交的時候,導演挺得著他的那個大肚子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戴著個帽子穿的邋裏邋遢,不像是個知名的大導演,更像是個不修邊幅的中年大叔,中年大叔裹緊了身上的大棉襖一屁股坐在路易北和貝明娜的桌子前麵,賤兮兮的笑著說,“我說小明娜,你真的不想客串個角色?講道理,我覺著這角色簡直是把你扣在模子裏印出來的,扣都扣不下來,其他人那都沒那個味兒。”
這個中年大叔如果不拍戲的話還是真有意思的一個大叔,這個大叔真的一點兒都不見外,這個大叔看起來很糙,但是他有一個很文藝的名字,溫一衝。自那以後貝明娜就對字如其人或者人如其名這樣的字眼過敏,溫一衝真的很一衝,一點就衝。
貝明娜對溫一衝見麵就喊他“小明娜”這個習慣表示無奈,小明娜,這個稱呼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的遺失在歲月的螺旋梯裏,突然被一個陌生人提起,貝明娜奇異的發現她除了有些感慨之外再沒有更多其他的感受。
對於這一現象,貝明娜很慶幸,這證明她真的越走越遠了。這樣的話,天堂裏看著她的人應該可以放心了吧。
貝明娜並不是難相處,也不是一個惜字如金的人,很多時候她隻是懶得說話懶得理會,但是當她從一個人的身上感受到了善意,她就會用她最大的善意去回報那個人。貝明娜拿起旁邊的礦泉水喝了一口水,裹著水把嘴裏的茄子咽下去,無奈的看著對麵的邋遢大叔,說道,“我真不演,我這一身味兒我怕熏的慌。”
路易北看著和溫一衝瞎貧的貝明娜,貝明娜回來之後變了很多,那個仿佛渾身都插滿了刺的貝明娜把刺都變成磨成了毛毯,把自己裹在裏麵,不讓自己紮人,也不讓別人紮她,溫暖自己,也溫暖著身邊的人,看起來很難相處,相處起來就會發現其實隻是話少了點,很少生氣或者有其他負麵的表現,就像沒有什麼事情值得她難過生氣一樣,一副無所畏懼的灑脫樣。不是以前那樣強撐的無謂,而是骨子裏的瀟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