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連莉坐在火車座的正麵,屁股稍稍往邊上移一移,可以看到前麵的歌手唱歌。一位女歌手正在唱一首流行歌曲。她嫻熟地運用音色和力度的變化,時而婉轉,時而熱烈,時而悲憤,時而激昂,高亢時如行雲流水,低沉時似旋雪回風,歌聲悅耳,充滿了真實情感,蘊含著無限魅力,給人以鼓舞和力量。雖說音樂茶座是邊聽音樂歌曲邊品茶聊天兒的地方,可連莉覺得看那歌手唱歌比聽她唱歌更有趣兒。
“哎,連莉,你喜歡什麼歌曲?通俗唱法,民族唱法,還是花腔?”劉彬覺得幹坐在這兒沉悶沒意思,便試著找個話題和連莉聊聊。
“民族的。”連莉回答,眼睛還看著前麵的歌手作態。
“我也是。時下,人們都喜歡通俗歌曲。通俗歌曲固然是有它的特點,簡潔明了,好學好唱,甚至唱錯了跑調了也無所謂。但是,民族歌曲的藝術魅力是通俗歌曲所無法比擬的。特別是,有些通俗歌曲單純追求刺激,可以閉著眼睛扯著嗓子吼吼,還有的通俗歌曲幹脆就是在說話或哼哼,沒有什麼曲調和旋律,真讓人無法領教。民族歌曲節律鮮明,優美動聽,讓人聽了身心愉快舒暢。所以,我還是更喜歡民族歌曲。”劉彬發一通兒議論,也不知連莉聽進去一點兒沒有,便以征詢見解的口氣問:“連莉,你說呢?”
“哦,是這樣。”連莉回答。眼睛還看著前麵,欣賞著那裏的戀人情侶的舞姿。
前麵,一雙雙一對對的戀人情侶的舞姿瀟灑、舒展、優美,時而快如鼓點跳動,時而慢如落燕遊魚,給人以美妙神奇的感受。
連莉想起了和楊帆一起跳舞的情景……
“劉彬,我們走吧!”連莉站起來伸個懶腰。
“再坐一會兒吧!”劉彬以商量的目光看著連莉。
“沒意思,走吧!”
“也好。今天夜色不錯,我們到外邊走走也好。”劉彬也站起來。
“哎,二位,要走哇?”
劉彬聞聲扭頭看,見章磊走過來,滿臉堆笑地看看連莉又看看他。
“哦,章哥,你也到這兒來啦?怎麼,自己來的?”劉彬微笑著和章磊打招呼。
“怎麼,我就不能到這兒來品品茶聽聽唱歌休閑休閑?沒有對象陪著自己就不能來?”章磊雖然臉上還堆著笑,心裏卻在罵:他媽的,姓劉的龜兒子!你別他媽的貓哭老鼠——假慈悲!
“章哥,你坐吧,我們回去了!”連莉不冷不熱地說。
“難得這麼巧,我們就在一塊兒品品茶聽聽歌聊聊天兒嘛!”章磊說著就坐下了。
“章哥,改日的!今天,我們已經來好長時間了,該回去了!”劉彬臉上帶著歉意地微笑著說,又轉向連莉:“我們走吧!”
“章哥,給章伯父帶好,讓他有空兒到我家坐坐!”連莉禮貌地和章磊打招呼,“再見!”
劉彬和連莉肩並肩地走了。
“呸!”章磊衝他們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心裏罵道:他媽的,走了個楊帆,又來了個劉彬,姓劉的龜兒子,你奪人所愛,別他媽的那麼得意,走著瞧!
章磊坐在剛才劉彬和連莉坐過的火車座,心裏忿忿然。近幾個月來,不知怎麼這麼背!他媽的,老鼠鑽進了風箱裏——窩火又憋氣!現在,我章磊什麼都沒有了,沒了企業沒了錢,他媽的,豪華飯店不能進,歌廳舞廳不歡迎,小妞兒也泡不上!現在,他媽的,連個知心夥伴也沒有——連勝跑哪兒去了?因為他媽的一條女人的大腿一顆女人的美痣送了命?程老二真他媽的夠狠的,竟然下此毒手!——章磊確信,連勝死了,被程方給害了……
章磊站起來,匆匆走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