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以後,蕭少卿走出了三年都沒有走出的五六十丈方圓的空地,跟著小紅,邁進了雲霧山的密林。神僧前輩說的對,有術無道,難成大氣,但是自己想要辦的是都在人間,都在江湖,有道無術,也必將寸步難行。現在自己不能說是得道,但也算是有了一點道,那麼術呢?道、術同修肯定不相抵觸。他把自己的第一個術定在了輕功上,因為他有一個現成的好師傅——小紅。
就這樣小紅在前邊竄,蕭少卿在後邊追,小紅在前邊穿枝越幹,蕭少卿也跟在後邊穿枝越幹坐著同一樣的動作,一個月後,蕭少卿終於可以輕易地追上小青了。可是他又換了玩法,他的手中托著一塊巨石,這下可惹毛了小紅,盡管的獸類,但也是通了點人性的獸類,小紅的自尊心受到了嚴重的打擊,發瘋了一樣在樹林中飛速穿行著,這下可類苦了蕭少卿,原來小青以前都是給自己留了情麵的,但是沒辦法一人一猴已經都上了勁了。如果有一天蕭少卿不動,小紅就會在他的麵前齜牙咧嘴,蕭少卿也來了勁。這場****之間的鬥氣一直進行了半年多,最後以小紅的認輸而告終,因為盡管蕭少卿托著巨石,小紅怎麼竄,也會很快被蕭少卿追上。
你追我趕的遊戲結束了,蕭少卿又迷上了另一種遊戲,那就是帶著小紅一起在雲霧山的密林間惹是生非。他們整日流連在林中,凡是動物打架爭鬥,都會去看,蕭少卿看得很著迷,有時一看就是半天。更有甚者如果沒有動物打架,蕭少卿會攛掇小紅去招惹它們打架,甚至有時會招惹老虎、豹子這樣的野獸,反正小紅也不怕它們。蕭少卿肯定地知道這個樹林中能讓小紅受傷的野獸幾乎沒有。而每天觀戰回來後,蕭少卿都會站在山洞前的空地上若有所思地比比劃劃,打上一段誰也看不懂的拳腳。
時間又過去了一年,秋日再次來臨。蕭少卿已經厭倦了觀看動物打架的遊戲,轉而迷上了洞中的三本書,盡管已經能夠倒背如流,但他還是翻來覆去地看,看了這本看那本,反反複複。
就在這天上午,當蕭少卿正在看書的時候,小紅吱吱地落到了他的身邊。“又帶什麼來了?”蕭少卿笑著問道。但是定睛看去,這次小紅手中確實空空的,而且後腿上還似乎帶著傷,走起了一瘸一拐的甚是可笑。但是蕭少卿卻笑不出來,因為他感到驚訝什麼動物能將皮堅如鐵的小紅傷成這樣。坐在手勢比比劃劃,讓小紅帶著自己去看看,小紅居然露出了很是畏懼的神情,蕭少卿更是驚訝。
幾天後小紅傷勢恢複,在蕭少卿的威逼利誘下,小紅極不情願地帶著他向天都峰北麵飛去,順峰而下,背麵的山腰間一處斷崖前,小紅遲疑地看著蕭少卿,在蕭少卿鼓勵的眼神下,小紅向崖下竄去,蕭少卿緊跟在身後。
幽深的山澗,雲霧繚繞,幾乎到了澗底的時候,無論怎麼鼓勵小紅再也不肯前進一步。不得已蕭少卿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小紅跳到了他的肩膀上後,才神色稍安。能讓小紅害怕的事情,蕭少卿當然也夾著萬分小心。無聲息的向下滑去,漸漸地聞到了一股腥氣,蕭少卿的神經緊繃了起來。澗底光線雖暗,但是蕭少卿運足目力還是看清了澗底的空地上盤著一道巨大無比的黑影,那是一條巨蟒,蟒身上的鱗片閃著幽暗的藍光,一看就是劇毒無比,而且它那一身鱗甲也一定是異常堅硬,要不然小紅也不會傷不了它。蕭少卿暗中思忖,自己加上小紅也不一定會是它的對手,正要悄悄退走,卻看見巨蟒盤踞的中央生長著一片奇形的植物,一個個有枝無葉,而枝幹的頂端赫然生長著以前小紅曾經帶給他的神奇野果,而且比以前帶給他的那些要大得多、紅得多,一下子蕭少卿明白了小紅和巨蟒為什麼來這裏,又為什麼發生爭鬥了。心中一陣激動,但是還是悄悄退了回來。
山崖的空地上,小紅的眼中露出了鄙夷的神色看著蕭少卿。蕭少卿心中婉兒道:“這個畜生也算有心。但是你究竟不了解人心呀。”蕭少卿是怕了嗎,當然不是,但是他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
夜幕降臨,一道人影飛俠天都峰,速度快得足以驚世駭俗。蕭少卿的準備就是起碼自己需要一把利刃,一把鋒利無比、削鐵如泥的利刃。而這樣的利刃是很難找的,但他肯定一個地方會有,那就是天龍寺。無聲無息滑入後院,略微定神他就確定了方丈的房間。飄到方丈室的窗前,蕭少卿故意加重了腳步。
一聲腳步傳來,室內作息的方丈心中一驚,什麼人身手如此之高,到了自己的窗前才被自己發覺,而且好像對方剛才是故意加重了腳步,要不然自己仍然無法發現。定了定心神,玄悲大師輕聲說道:“施主身手高絕,佩服、佩服,既然來了,請進吧?”吱呀一聲門響,人影一閃而進,蕭少卿合手行禮:“天都峰客人有事相求。”玄悲大師眼睛一亮問道:“施主大成了。”蕭少卿答道:“尚未。”玄悲大師不再多問,轉身至禪床處取出一把一尺二寸的短劍,遞給蕭少卿。但是蕭少卿卻沒接,玄悲一愣,蕭少卿施禮說道:“大師,晚輩不會用?”玄悲更是愕然,問道:“師伯沒有傳你武功?”蕭少卿答道:“是也,非也。”玄悲問道:“何解。”蕭少卿答道:“前輩與我有約,我們不是師徒,不傳武功。”玄悲更加疑惑問道:“施主如何習武?”蕭少卿答道:“前輩贈我三冊典籍,由我自悟,難處前輩加以指點。”玄悲輕聲歎道:“師伯武學已達天人,指點之下必能點石成金。”蕭少卿也輕聲歎道:“大師所言甚是,一次指點已經讓晚輩終生受益。”玄悲立時愣住,不敢相信地問道:“施主是說,師伯隻指點過你一次。”蕭少卿回道:“是。”玄悲立即追問道:“如何指點?”蕭少卿答道:“我在洞外,前輩在洞內傳聲解惑。”玄悲張了張口似乎還想問點什麼,但是還是一聲長歎。退後一步拔出短劍,身形輕動,無聲無息地演示了一套天龍劍法,轉瞬之間演示完畢,將那把閃著幽幽青光的短劍插入鞘中,遞了過來。蕭少卿接在手中,施禮道謝。轉身要走時又轉回身來看著玄悲說道:“大師,今日之事隻限於你我。”玄悲合手道:“貧僧懂得。”蕭少卿深深看了玄悲一眼又道:“大師,晚輩與天龍有緣,天龍亦與晚輩有恩。來日天龍有事蕭少卿必到。”說完不再看向玄悲,而是輕聲誦道:有道無術,術尚可求也,有術無道,止於術也。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由有相而無相,然,何為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即為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