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振邦像是在自言自語似的說道:“如果我現在帶你覲見皇上,想要讓皇上相信如此年輕的你擁有的令人難以置信的能力和才智,就一定要說清你的來曆。而皇上是個無比精明的人,想要瞞他並不容易。弄不好到最後隻能說出這一戰的情況。而這一仗已經是皇上心中的奇恥大辱,就算他相信你的誠意,也難免心中猜忌,日後就少不了麻煩呀!對嗎?”
蕭少卿一笑答道:“先生聰明。”
江振邦自嘲地笑了笑說道:“邵青,在你麵前我哪敢再說聰明二字。”頓了一下又問道:“接著說說你的安排吧?”
蕭少卿點頭說道:“安定下來後,我隱身於野,不入朝廷。”
江振邦問道:“那朝中的事呢?”
蕭少卿狡黠地笑道:“由您在呀,我隻是幕後幫您就是了。”
江振邦點頭道:“身居於幕後,影響他人,但不操縱,正是你的性格。”
蕭少卿回道:“以我的估計五年之內北漢將不會在有大的戰事。以先生之能已經足以應付這一切,不需要我的幫忙。這幾年我應該可以打下不錯的基礎。”
江振邦歎氣說道:“邵青,其實我真的希望你可以快點來幫幫我呀。”此時的江振邦想到了自己的身體,但是見蕭少卿早計劃妥當,想說的話也就沒有說出口。
蕭少卿見他神色有異,又看他麵帶病容,當下問道:“先生身體似乎有恙?”
江振邦連道:“無妨、無妨,隻是近日有些勞累了點。郎中說是傷了元氣,需要靜養。”
“傷了元氣?”蕭少卿問道。
江振邦也不想瞞他,當下就把這些日子自己接連吐血的事情和他說了一遍。
蕭少卿點點頭,伸手摸了摸江振邦的腕脈——果然是傷了元氣。又想了想,抬手倒空了身前的茶杯,自懷中取出酒囊,在空杯中倒了滿滿一杯紅色的酒液。考慮到這是後續上的酒,所以他倒滿了一杯。
看江振邦正狐疑地看著自己說道:“先生,請喝下去。”
江振邦對蕭少卿根本沒有一絲懷疑,當下舉杯一飲而盡。
蕭少卿立即走到他的身後,大手迅速貼在他的後背之上,一股溫暖的熱力從後心傳來,隨後自己的心中也升起一股熱流,在手掌的熱力引導下,在他的身上開始四處遊走。
江振邦無比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一盞茶的時間過後,蕭少卿收回手掌。江振邦睜開眼睛,驚訝地看著蕭少卿。
蕭少卿笑著說道:“先生身體已然無礙。但半月之內切記動怒。”隨後換上一副嚴峻的麵孔又說道:“性命攸關,先生不可兒戲。”
江振邦也正容道:“我記下了,我不會在和他們生氣的。”
蕭少卿看在他又說道:“少卿還有一言,還請先生三思。”
江振邦連忙說道:“青兒快說,我一定受教。“
蕭少卿道:“經曆了許多事情後,少卿已經深刻體會到——人力有時窮,這句話。縱然曠世奇才以一人之力也絕難成其大事。如諸葛武侯通天徹地之能,神鬼莫測之才,最終也難逃五丈原嘔血而亡之命數,皆因為其事必親恭呀。這一點於我如此,於先生更是如此。如今北漢朝事繁雜,大人如事無巨細都要親力親為,則必是武侯之命運無疑。因此大人最好是身居高位,處於居中調配、掌握全局的地位,把持大的方向,至於具體事務選其他能員幹吏為之,先生則拾遺補缺,一定能事半功倍。先生以為如何。”
一席話使得江振邦茅塞頓開,拱手一禮說道:“少卿此言,江某受教了。”
蕭少卿連連搖手說道:“先生言重了,隻是一點愚見而已。”
江振邦卻笑道:“你的愚見可往往其中要害呀,這些年來我就始終沒有想到這一條。”接著又問道:“少卿,你說的高位是指?”
蕭少卿淡定說道:“當朝一品——丞相。”
見江振邦皺眉,蕭少卿又說道:“古人言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不在丞相的位置上,就很難有一種縱覽全局的眼光。還有位卑則言輕,先生眼下的左都禦史職位雖然已經是高位,但仍不足以震懾百官,要不然這一戰的出現。丞相為百官之首,他的左右朝廷的能力,不是一個不在這個位置上的人能想到的。”
江振邦點點頭,看了蕭少卿一眼又問道:“可是我如何跟皇上說呀?”
蕭少卿一笑說道:“不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