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中的趙真其實早已經聽到了殿外的動靜,秦順出去後,他更能夠聽到他們的對話聲音。
當他聽清深夜進宮的人是自己的丞相江振邦的時候,心裏一安,但隨後心中一動,按下了立即讓江振邦進宮的心思。
趙真輕輕放下手中的禦筆,皺著眉頭忖道——現在已經是夜深人靜,宮門早已經落鎖,他是如何進宮的呢?守門的禦林軍又為什麼沒有通報呢?眉頭一動想到,這一定的自己賜給他的那一麵金牌的功勞,在那麵如朕親臨的金牌跟前,守門禦林軍是不敢不放他進來的。
趙真站起身來,圍著龍書案輕輕地踱著步子,繼續想到。自己賜給丞相那塊金牌是不是有點欠妥呀,如果他要是拿著這塊金牌幹什麼…...,他既不敢再往下想,又迅速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自己連丞相這樣為自己嘔心瀝血的人都不能相信的話,這天下還有誰能相信呢?
想明白了這件事情,他又回到龍書案後,端端正正的坐下拿起桌上的禦筆,繼續批閱奏折,並高聲叫江振邦進來。
跨進勤政殿,江振邦連忙緊走兩步跪倒施禮道:“江振邦恭請聖安。”
趙真一笑放下手中的禦筆問道:“快快起來,這麼晚了,有什麼大事呀?”
江振邦卻沒有起來,而是繼續跪在地上,低聲喏喏地說道:“啟稟皇上,臣沒事。”
江振邦此時已經是滿頭大汗,剛才那一瞬間,他想了許多的說辭和借口,可是瞬間又否定了這些說辭和借口。他太了解皇上的睿智,當著這樣的皇上任何不合理的說辭和借口不但搪塞不了皇上,反而會引起皇上的猜忌和疑心。如果皇上對一個大臣起了猜疑之心,那這個大臣就一定完了。
所以他不能編任何東西,又不能不回答皇上的問話,所以他隻能回答——自己沒事。
聽著江振邦古怪的回答,看著江振邦可笑的樣子,趙真真的笑了。
他走下禦階,親手將江振邦扶了起來,示意秦順搬過來一把椅子後揮了揮手。
秦順立即向殿中的太監和宮女們擺了擺手,並帶著他們一同退了下去,隨手帶上了勤政殿的大門。
趙真將江振邦扶在椅子上坐好後,柔聲問道:“振邦,你這是怎麼了?現在隻有你我君臣二人,有什麼話就說吧。”
趙真對自己的態度使江振邦萬分感動,但越是這樣他的心中就越是著急,突然間他想到了一個不能讓人相信可是能讓皇上相信的理由,這正應了那句話——急中生智。
想到了說辭,江振邦的心緒開始問道,頭腦的轉動也變得和往日一樣飛快,略一思考對趙真說道:“皇上,臣真的沒事。”
趙真不由一愣。
這時江振邦就又說道:“今天晚上,臣在家中突然感到心中異常煩亂,簡直就是坐臥不安,那心情就像我前幾個月遇到刺客那天晚上一樣。”
看著趙真狐疑的眼神,江振邦又說道:“皇上,您可能不信,當天晚上,我的心神就和今天一模一樣,我連忙喊來家人,對了還有我家那個武功高強的高手。但是他探查一圈後告訴我肯定沒事。我的心才安定下來。”
趙真聽到這裏不由一笑道:“當然會沒事的,不光你家裏有高手,就是你的府外我就安排了十幾個高手輪流守衛,要是有事他們一定會先發現的。”
江振邦聽了一驚,隨後又是一陣感動,鼻子不由一酸道:“皇上對微臣真是。”
趙真看江振邦動了感情,也不由眼中一潮,說道:“振邦,你是朕的肱骨之臣,是北漢朝的頂梁立柱。上次你遇刺朕已經深感愧疚,連一個臣子都保護不了,朕還配談天下江山嗎?”
江振邦的眼淚已經流了下來,可是感動歸感動,但是謊還是要繼續撒的。
江振邦接著說道:“皇上待臣下如同親人,臣下的心和皇上也是一樣的。聽了家人的話後,我的心安定下來,可是沒過多久我又開始心煩,更加坐立不安,而且腦中一直出現皇上的身影。我真的害怕了,怕皇上遇到和我一樣的事情。所以我才連夜進宮的。”
趙真聽我江振邦的話不由哈哈大笑道:“你呀,虧你還是當朝的丞相。”可是眼中還是顯出一絲狐疑。
江振邦當然知道這些話還不能讓皇上相信,立即接著說道:“皇上,您別笑呀,我的想法是有道理的。”
趙真又笑道:“你還有道理。”
江振邦卻嚴肅地問道:“皇上您知道,臣是一個文臣,而且和任何人又不存在過節,那您說,是什麼人要殺臣呢?
趙真的笑意收斂了起來。
江振邦不等他回答,又問道:“刺客殺臣,事先是做了很充分的準備的,而且他們還用了毒,還是我們中原沒有的毒,這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