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氣,季寧遠勾唇輕笑:“我是娘的兒子嘛,自然是像她的。畫虎畫皮難畫骨,娘骨子裏頭的那份兒傲氣還有古靈精怪自然都是傳給了我的,別人便是和她長得再相似,也學不了她這份折騰勁兒啊。”
季衡自然知道季寧遠這話暗諷的是他的續弦田嫻,但是季寧遠沒有擺明了把田嫻的名字說出口,他也不好說什麼。
他顧念著書房裏頭到底有京都來客在場,還是沒有整出教子的戲碼,不管怎麼說,孩子都這麼大了,總得給他在人前留幾分薄麵。
念頭一轉,季衡看向孔昭慕白幾人,眼底精光流轉:“不知幾位公子府上何處?”
孔昭正色把他們在延陵的居處說了出來,這倒是在季衡的意料之外,不過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京都來客,出行在外,若非情不得已,誰會想著招搖?
便是那位向來囂張的太女殿下,也不過是讓隨行的太傅出麵整治了一地知府罷了,隨後她也低調了不少。
所以季衡沒有打探到孔昭他們的住所,一點兒都不覺得意外。
不過,知道幾人的行事風格極為謹慎之後,季衡倒是心底有了個念頭。
他想賭一賭。
“寧遠,去廚房吩咐讓廚娘給書房整幾盤子點心來。”
季寧遠被季衡吩咐辦事兒的時候,那叫一臉錯愕,他心說:爹,不是吧?傳話這種誰都能做的事兒,你確定要讓我去做?
隻是顧念著到底當這慕白幾人的麵兒,不好和季衡討價還價,季寧遠還是煞是憋屈地應下了季衡的要求。
待季寧遠走遠之後,閆懷禮被季衡使了個眼神,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如果袁七他們的身份真的是像自己想的一樣的話,那麼季叔把寧遠支開定然是有著他的目的!
閆懷禮一向是個識相認得清楚自己位置的人,不然他也不會在閆家眾多嫡係公子哥兒裏頭博到下任家主的位置。因此當發現事情不對頭之後,不等季衡開口,閆懷禮便笑道:“突然想起我還有件事兒沒告訴嬌嬌,還請季叔見諒,懷禮說不得要失禮了。”
很好,閆家這小子果然是個識相的,難怪自家小子那麼多家的公子哥兒都看不上,眼裏頭隻有閆家懷禮。
季衡的眸子裏頭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讚許:“去吧,你和寧遠這麼多年的交情了,在我府裏頭無需拘束。”
閆懷禮出門之後,當即便撇撇嘴,季叔你是在逗我嗎?若是你真把我和寧遠的交情看在眼裏,你就不會想著把我們兩個給支開吧?
閆懷禮抬頭看了看天,笑容莫測,看來這延陵的天,是要變了啊。
隻是不知道寧遠日後想起自己今日的舉動,是會慶幸還是會後悔……
等閆懷禮也出了遠門之後,季衡神色嚴謹了許多,他將書房的門帶上之後,轉頭看向慕白和孔昭幾人之時,眼底一片深邃。
“不知幾位公子可與軒轅家有關?”
孔昭眉眼一冷,寒聲道:“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季知府還是趕緊說正事兒的好,季公子的腳程頗快,你可支不開他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