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閆女官,是蘇易之對閆嬌嬌最大的祝願。
她希望閆嬌嬌的終身大事,最終能夠被掌握在閆嬌嬌自己的手裏,一如葉桐。
閆嬌嬌最好的出路,是成為太女的貼身女官,而非貼身婢子。
女官和婢子最大的不同在於,女官嚴格來說,並不能算是宮人,宮人犯了錯,或許會被主子杖殺,但是女官犯了錯,隻可能會被罰俸,絕不會有性命之危。
因為她們付出的代價名為——不入宮闈!
女官是在宮裏當差的女子,但是她們不會和皇室有任何聯係,每一個女官在被冠以官職的那一刻,她們便沒有嫁進皇室的可能。
這也使得東墨的女官數量非常少,但凡有女官出世,她們要麼是出身寒門有驚世奇才的奇女子,要麼便是滿腹心計的名門貴女,這些女官身上都有一個共同點,她們都是當權者最信任的女子,而且,結局大多寂寥……
慧極必傷,情深難壽,聰慧的女官們,總是活不長久,活得長久的,也在情殤中死了心。
但是蘇易之相信,閆嬌嬌的結局會和曆史上那些女官都不相同,因為,她將會成為太女殿下的貼身女官,而不是隸屬於皇後或是太後的女官。
“承你吉言。”閆嬌嬌勾唇輕笑,向蘇易之施了一禮:“易之為身世所限,不然定能大有一番作為,嬌嬌在此謝過易之提點。”
蘇易之避開,隻受了閆嬌嬌半禮,臉上笑意淺淺:“當不得提點這兩個字,隻是既然嬌嬌既然有了覺悟,我如何都是要說上兩句的,不然同一艘船上的人做了蠢事兒,我也得受累。”
兩個女子笑語如珠,定下了一樁大事,而見證這件大事的閆懷禮,在蘇易之允可出手相助閆嬌嬌之後,緊隨閆嬌嬌向蘇易之施了一禮:“嬌嬌的事兒煩請蘇家主費心了。此事……”
“我蘇易之不稀罕閆家的人情。我隻希望閆公子答應我一件事。”
“蘇家主盡管直言。”
“今兒個出了太白樓,你們就忘了自己來過我太白樓的事兒。嬌嬌可以留下,但是你們最好忘記和你們同行的人,還有一個閆嬌嬌。”
閆懷禮眼神一黯,正欲應下,便聽得季寧遠不依不饒道:“蘇姑娘這話又是何意?難不成你要扣下嬌嬌不成?”
這話說得還真是有些蠢……
蘇易之忍不住笑出聲來:“季公子說這話的時候就不過一下腦子麼?你們若是不想嬌嬌成為女官,那便隻管帶她回去,到時候,嬌嬌到底會嫁給怎樣的人家,便是寶兒都插不了話。
但若是嬌嬌今兒個留下,留在我太白樓,她便隻能算是太女的人,再也回不得閆家。這一點,我想不管是閆公子還是閆嬌嬌都清楚得很,被蒙在鼓裏的人,隻有季公子一人。
至於原因麼,我就看穿不說穿了,免得叫人怨念。”
季寧遠本就是聰慧的人,他之所以會發問,也不過是關心則亂的緣故,但這會兒一經蘇易之開口提點,他頓時就明白了一件事,他成了為閆家搭橋牽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