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拔的身影沐浴在淡金色的陽光裏,配上他那棱角分明的臉龐,周身都籠罩著一層光環。
然細看去,又發現他身上好像披著一層薄霧,讓你無法看透他的表情,看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麼,然阮軟能感受的到,他身上散發的,不再是冰冷的氣息,反而帶著一絲隱隱的溫柔。
奇怪,居然會是溫柔。
對於閻宿兩麵性的性格阮軟已經不再感到奇怪,心情好時寵你上天,心情不好時冷如冰霜。
但阮軟可以確定的是,倘若他心情好時,便一定是好說話的時候。
阮軟一個利落的翻身下地,徑直往閻宿站著的位置走去,“你可算回來了。”
再平常不過的話,卻是發自內心的本能。
聽著阮軟語氣裏的急迫,閻宿淡淡的勾起唇角,幽深的瞳孔好似醞釀著流光,“怎麼,這麼盼著我回來,想我了?”
聞言阮軟白了他一眼,“拜托,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想你了?你把我關在這裏這麼久,是個人都會覺得無聊。對了,你什麼時候讓我出去啊?”
“兩隻眼睛都看到了。”閻宿徑直忽略阮軟後麵半句。
“那你一定是眼瞎。”
閻宿……
阮軟對他的不敬閻宿心底生不起絲毫介意,有的時候閻宿都覺得奇怪,換做別人敢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一定不會有好的下場,可偏偏,眼前的人是個例外。
甚至相反,心底還覺得輕鬆。
“你很幸運。”閻宿幽幽的來了一句。
“可我寧願不要這份幸運。”阮軟連思考都不用徑直反駁道。
“你要知道緣由就不會這麼想了。”閻宿笑,那笑容給人一種驚豔的感覺,卻又透著幾分寂寥。
“什麼緣由?”
“敢跟我這麼說話的人,都進了地獄。”語氣輕飄飄的,表達的意思卻寒意森森,對那些人的生死完全不在意。
額頭驀地起了一層冷汗,阮軟睜大眼睛看著閻宿,裏麵有訝異,更有恐懼。
這樣一個完全不在意他人生死的人,此時此刻就站在她的身邊。就連她剛剛覺得驚豔的笑容,此時再看,都帶著一股森人的寒意。
看著阮軟怔愣恐懼的神情,閻宿收起唇角那絲笑,凝了臉龐,“怎麼,怕了?”
阮軟既沒點頭也沒搖頭,隻是問道,“這樣的你,快樂嗎?”
閻宿被問得一怔許久回不過神來。
他快樂麼?
在外人眼裏,他是高高在上的不容侵犯的,人們畏懼他,有求於他,卻從沒有人在乎,他快不快樂。
“你說呢?”閻宿凝著阮軟的眼睛,反問道。
又是涼薄的氣息,阮軟心底歎了一聲,閻宿又變回了那個冰冷無情的模樣。
“我不知道。”阮軟搖了搖頭。
其實,她心底覺得,這樣性格兩重的閻宿是不快樂的。
可她不想說出口,冥冥中覺得,倘若她說出口了,她和閻宿就會一輩子糾纏下去。
而她,不想和閻宿一輩子的糾纏。
和這樣的人相處,很累。
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心情好,什麼時候心情不好,每天都猜著別人的心思過日子,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