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7月3日 星期三(1 / 3)

02:35,母親喚醒我,扶她上廁所。眼看日夜為我寫作服務的諾基亞N86手機充電好了,卻開不了機。心頭一驚,難道壞了?若是壞了,損失就大啊!00:55,2號床女子起床,上完廁所,既不衝洗,也不關門。她躺在床上,不停對著丈夫大聲喊道,渾身疼痛,快去找護士來止痛。3號床阿姨出院了,今夜床鋪空著。2號床女子的丈夫睡在3號床上,不理睬她。她自己按響呼叫鈴聲,護士趕來問,你是不是便血了?她說,全身疼痛得不得了。護士讓她趕快吃一顆糖。她不願意吃。護士幹脆走了。

03:00,2號床女子疼得從床的這一頭,調換到那一頭,又從床的那一頭調換到這一頭,反複折騰,將床架搖晃得吱吱呀呀地響個不停,吵得母親和我難以入睡。03:50,我迷迷糊糊地剛要入睡,2號床女子大聲地咒罵著丈夫:“你這個要死的,我痛得活不下去了,你還睡得像豬。你巴不得我早死了,你就好了是吧?”丈夫照樣不理睬她,安然睡覺。04:20,我特別困,睡意越來越強烈,漸漸地睡著了。我做了一個夢。夢中,我在一家新聞媒體當記者。我坐在沙發上,采訪一位30多歲的漂亮女子。她說她好累好困,好想睡覺。她話音剛落,順勢倒在我的肩膀上,睡著了。我接著采訪另一位40歲左右的女子,她也漸漸地睡在我的另一個肩膀上。我疲倦不堪,也靠在沙發上睡著了。突然,一位戴著紅袖章的居委會婆婆闖進來,大聲指責我說,你這個流氓,同時與兩個女人睡在一起,快來人啦,出醜事啦--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好像我真的與兩個女人睡覺了。警察也趕來了,當眾核實我的身份,並打電話通知我單位領導來。我又氣又急,有口難辯。我趁機跳進窗外的一條河,順流潛水而逃。第二天。本報和各地媒體在頭版顯要位置報道,我以記者身份,與兩名女子通奸。妻子看了報道,說,你采訪別人時,我在現場,親眼目睹了你的所作所為,怎麼到了今天,一些報道卻完全變了,這就是假新聞。妻子說,她要寫一篇親曆新聞,在一些媒體澄清事實。我說,算了,事實終歸是事實,人正不怕影子歪。我到單位上班。凡是遇見我的領導和同事,都冷嘲熱諷地笑話我,鄙視我,議論我。有人當麵對我說,看不出來呀,平日裏那麼正經斯文的男人,竟然也這麼好色風流……我不知如何洗清自己的名聲!正在焦急不安時,2號床女子大聲叫喚疼痛的聲音,將我驚醒。此時,04:50.04:52,母親坐起來了,讓我扶她上廁所。

我在廁所門口等候著。母親上完廁所,我衝刷廁所時,發現有一截5公分長、2公分粗的黃色大便。我好高興。醫生囑咐過我,讓我時刻關注母親是否有大便,大便的大小與顏色,查房時告訴醫生。05:13,站在窗口,發現東方朝霞初現。我趕快打開手機,連續拍攝日出情景。今天的朝霞與昨天的不一樣。每一天的朝霞各不相同。05:30,天色大亮。窗外,鳥鳴、車流聲、行人腳步聲、工地施工聲,讓夏日城市的清晨,又鮮活起來。新的一天,又開始了。06:10,2號床女子和丈夫的手機鈴聲此起彼伏,家中來電問候手術情況……兩個人無所顧忌地與家人大聲對話,吵得母親和我再也無法入睡了。2號床女子的丈夫不停地咳嗽,無所顧忌地將濃痰吐在床邊,並用皮鞋底蹭了幾下。讓人看了,非常害怕。06:20,2號床女子起床,在廁所洗麵台前梳頭,將長發梳落在洗麵台上到處都是。她漱完口,讓刷牙時產生的白泡沫撒落在洗麵台和地上到處都是。我扶母親上廁所,發現她沒有衝刷廁所,髒兮兮、臭烘烘的。我原想,這可能與她來自貧困的農村相關。後來又想,母親同樣來自邊遠的農村,還沒有上過學堂,為什麼能時時處處維護公共環境的幹淨與整潔呢?06:30,3號床阿姨在女兒的攙扶下,來到病房,等待醫生複查病情。看見自己的床鋪被2號床女子的丈夫睡著,趕快掀掉,鋪上自己的毛巾、浴巾。06:35,2號床女子的丈夫打開電視,自顧自地看著中央電視台8頻道正在播放的連續劇《溫州一家人》,將聲音調得很大。夫妻倆邊看邊說邊大聲笑著。此時的2號床女子,與夜間判若兩人!06:50,我到開水房打開水。等了5分鍾,才燒開,灌滿開水瓶,提著回來。路過走廊一位老鄉處,問他今天是否好一些?他警惕地看了我一眼,冷漠地回答,你說呢。我問,你老家哪兒?他不願意回答,好像我要找他借錢似的。我自討沒趣,匆忙離開。06:57,回到母親身邊。

妻子來電,問是否送母親和我的早餐。我說,不用,我自己去買。07:22,3號床阿姨和女兒收拾好衣物,等候醫生來查房之後,準備回家。她兒子已經給她買好了車票,明天她回遼寧錦州的老家。她說,這些日子那些牌友特別想念她。她回家之後,過幾天就可以打麻將了。她說,每天她和老伴輪流打麻將。老伴上午9點至12點打牌,中午回家休息2個小時。她去接替打到下午3點,老伴再去接替她,她回家休息。買菜、做飯、洗衣服等家務活兒,全由保姆幹。她退休之後,工資不高,由大兒子每個月給5000元生活費,一直過著這樣的悠閑日子。07:30,乘坐電梯下樓,電梯裏遇見一位爺爺,與兒子、孫子站在一起,容貌、神態、說話的語氣語調,都像複製出來的一樣,遠看近看,他們都是一家人。來到醫院營養中心給母親買了一碗稀飯。醫生說,母親目前隻能喝稀飯。為了方便衛生,我到旁邊的商店,買了一碗近期的方便麵,等會兒泡開水充饑。07:45,回到母親身旁,母親睡著了。將母親的碗、勺子,用開水燙洗幹淨,然後把稀飯盛在碗中,裝了大半碗,攤涼。08:00,稀飯溫熱。我將母親喚醒,扶起,遞稀飯給母親喝。母親將大半碗稀飯喝個精光。母親喝得比昨天多,說明恢複起來會更快更好。08:25,主治醫生來查房。主治醫生簡單詢問了母親。母親說上腹有些憋悶、傷口有些疼痛。醫生說,恢複有一個過程,囑咐母親不能喝甜水、牛奶,可以喝淡鹽水、稀飯、菜湯,還可多下床走動。08:36,醫生通知3號床阿姨的兒子和女兒,帶著他們母親的身份證,到醫生辦公室辦理出院手續。09:15,護士長進來,將3號床阿姨的結算清單給了3號床阿姨的兒女。3號床阿姨住院手術治療一個月零五天,總計花費:88563元,平均一天花去3000多元。3號床護工小聲說,一般家庭舍不得用這麼多錢給人治病,也隻有他們這樣有錢的人家才如此慷慨大方。就連我每天100元工資之外,他們還給了我成百上千的小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