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7月8日 星期一(1 / 2)

03:23,隱約聽見母親連續咳嗽了幾聲。我趕快坐起來,問母親,不舒服嗎?想喝水嗎?母親點了點頭。我起床,給母親倒開水,兌進一些涼開水,扶母親坐起來。母親喝了幾口溫開水。說,現在舒服多了。母親又躺下。03:30,窗外傳來醫院隔壁武漢大學醫學部建築工地熱火朝天澆灌混凝土、電鋸鋼筋、打振動棒、打樁的聲音。繁鬧嘈雜的轟隆聲,讓住院的患者和陪護人員都難以安寧地休息。04:20,我從夢中驚醒。夢中,我和同事出差到某地。到了吃飯時間,路過一家酒吧,被老板熱情地拉進去吃飯。飯後結賬,被陪著吃飯的幾個年輕女子做籠子(騙子下套),花費3000元。同事看到被宰,假裝上廁所,留下我做人質,逃跑了。我偷偷地打報警電話。誰知,兩個身穿警服的人來了,對我罰款1000元,說我報的是假警。我怎麼申辯,也脫不了身,急得我不知如何是好。不知過了多久,又做起了另一個夢。夢中,大學同學聚會,來了30多人,在校園的山莊裏玩樂。20多年後,同學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有的當官,有的發財,有的教書,有的當藝術家……隻有我,仍然是一個大學畢業又回到家鄉種田的農民。

我感到非常自卑,可憐,不知如何與同學們說話,相處。大家玩得正高興,學校保安進來,說是我們當中的人,砍伐了山莊後麵的竹林。保安挨個房間搜索,在我的房間裏搜出了砍刀和竹子。證據確鑿,保安對我罰款500元。師生們笑話我,看不出來,我這個蠻老實的農民,做出這種事情來。我百口莫辯,急得我說不出話。突然,我被急醒了。兩個焦慮的罰款夢,意味著什麼?我百思不得其解。05:30,2號床女子又在與丈夫吵嚷,將母親和我吵醒。06:10,陽光照射在母親床上,房間格外明亮。房間與昨日此時因為大雨而顯得陰暗相比,真是兩重天。今天又是一個豔陽高照的酷熱日子。07:30,走廊一對來自羅田縣的夫婦,主動與我聊天。他倆聽我母親說,我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初在羅田縣工作過,問我那時在羅田縣幹什麼。我說,那時高考落榜,為了謀生,曾在羅田縣一些水電工地打工,對那裏的山水,那裏的人們,很有感情,因為那是我人生揣著夢想第一次外出打工的地方!一些遙遠的往事,將我拽回到當年在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用青春和汗水,艱難謀生的情境……好在,經曆了多年的打拚,現在能夠過上一份快樂知足的日子。有人曾經問我,你過去那麼貧困、艱苦、一無所有,可是你卻一直沒有放棄追求美好生活的夢想,並持之以恒地努力,你那時料想到你會有成功的今天嗎?我說,一個人,有了夢想,並堅持為夢想奮鬥,總會有一線希望,如果不堅持,連一線希望都沒有。就像有人說過這樣一句話:玫瑰之芬芳,百花之最豔,不能結果真叫人惋惜。有時候,努力了不一定能夠成功。就像開花不一定能結果,玫瑰不能結果,花卻開得美麗。追求夢想的快樂是世上成本最低廉的成功,它隻屬於追求夢想而且善於創造快樂的人!07:45,走廊原54號加床女子,提著尿液袋向我這邊走來,她已經瘦得像一陣風能夠吹倒似的。我主動與她打招呼,非常同情和可憐她。她的直腸癌已經是晚期,越來越嚴重了,不知道她的生命還能維持多久。08:20,主治醫生查房,聽母親說引流管傷口處一直疼痛,四天來一直想大便卻沒辦法拉出來,胸腔仍有一些憋悶,喘氣比昨天要好一些……

主治醫生讓助手今天拔掉引流管,做一次灌腸,加一種通大便的口服藥。主治醫生對2號床女子說,你的腸息肉是良性的,已經激光治好了,今天可以出院了。2號床女子高興得大聲喊叫丈夫的名字,給家人打電話報出院喜訊。我想,2號床女子出院了,下一個住進來的患者是誰呢?但願是個能讓人夜晚安睡的人。08:40,告別母親和妻子,來到電梯口。等候電梯時,兩個醫生談論現在孩子上一所優質高中比上一所好大學還難。其中一位醫生的孩子今年考取了華師一附中。另一位醫生的孩子明年中考,向他取經……是啊,可憐天下父母心,哪個家長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上一所好學校,接受好的教育,將來大學畢業了,找個好單位安身立業呢?08:48,走出電梯,門口排起了3條20多人的長隊。今天星期一,病人、陪護人員、探望的人員,都是最多的時候,也是醫護人員最忙碌的時候。09:20,回到小區,路過菜場,買了萵苣、青菜、土豆等新鮮蔬菜。走進住宅樓,在一樓自家信箱,拿出家裏訂閱的報紙。打開家門,放下手頭的東西,瀏覽了一下《楚天都市報》第一、二、三版整版的內容,有報道昨天武漢市城區遭遇50年一遇的特大暴雨襲擊,城市大麵積漬水,49處路段因漬水中斷交通,長江二橋長時間“偏癱”,全城大堵車,長江隧道一度封閉,400多名被困群眾獲救。瀏覽完今天的報紙,趕快寫昨晚至今的日記。因為沒有時間看手機短信,打開短信箱之後,收到以下5條短信息。10:26,收到妻子短信:“壞事真的可變好事。媽媽起死回生後,已聽進我說的一些話:隻吃自己種的養的食物,從外麵購的魚肉一定要新鮮!冰箱冷藏東西最多不能長過三天!剩飯剩菜,變味的,一定要倒掉;沒變味的,一定要煮透……”10:52,收到妻子短信:“現場直播:媽已拔引流管,灌腸後拉大便,換衣褲和腹帶,全已洗淨,她現右側睡著,說好舒服!2床將住進一個剛做完手術的小男孩,比3號床小男孩小,但比3號床小男孩高。據說就是走廊上的54號加床的總在哭喊的小男孩!看來,2號床就是熱鬧。不爭吵不說話的女子才出院,又進來不哭累不睡覺的小孩。接下來,很擔心媽受不了。令人高興的是:原3號床阿姨剛來換藥,進病房來看了媽,雙方好開心!阿姨康複就是媽的榜樣!”10:52,收到妻子短信:“表哥立冬的愛人(表嫂)來看望媽,給媽200元錢。